的賣身契還了他,放他走了。其實,是兒子撒了謊。”
馮侯爺的臉色微凝,馮知寒的聲音裡,則是流露出了一抹悲傷。
“那天,小五子陪兒子出門請教先生幾個問題。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幾名匪徒,揚言要殺了我。當時我和小五子拼命的跑,可是最終,小五子還是為了救我,捱了一刀。”
馮侯爺的神色一怔,聽這意思,應該是幾年前了。
“當時,我眼睜睜地看著小五子在我的面前死去,甚至是等到那些人都走遠了之後,我才敢將小五子的屍體運走,葬了。每每想到了小五子,我就覺得自己簡直是無用。連自己的性命,都得要一個下人去保護,若是哪天只餘我一個,豈非是死得乾淨利落了?”
馮侯爺一時語塞。
其實,這些年來,夫人對這些庶子的防備,甚至是各種的排擠,他不是看不出來。
只是礙於她是正室,有些事情,只要是不會傷及馮家的名聲,也便由著她折騰。
畢竟,他襲承了侯府,最初幾年,還是多虧了有夫人孃家的幫襯的。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能狠下心來,對這個庶子痛下殺手。
人都是這樣自私的。
馮侯爺不會覺得自己對兒子不聞不問有什麼不對,如今發現這個兒子就像是一顆一直蒙塵的珍珠,如今塵埃一點點逝去,已是宛若皎月一般,令人不可忽視,從心底裡是有些驕傲的。
無論如何,這是自己的兒子。
可是與此同時,又覺得自己這些年對這幾個庶子都太不上心了些,所以,總要找到一個突破口,能讓自己與這個庶子的父子親情,慢慢地建立起來。
而此時,這個馮夫人宋氏,自然就成了關鍵。
馮侯爺不會休妻,不過,不代表了他就可以不能做其它的了。
他身為父親,可以對兒子不聞不問,可是身為嫡母,卻不能對自己的庶子動了殺心。
無論如何,這在哪一家府第裡,都是不會允許的。
一個龐大的家族想要支撐起來,自然是靠繁茂的子嗣。
僅憑一兩個出彩的子嗣,根本就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而這個兒子,不僅僅是自己出色,他還一直在認真地教導著其它幾位庶弟,無論從哪一方面看,他都是繼承馮家的最好人選。
“這些年是父親疏忽了,讓你受委屈了。”
一句話,聽起來似乎是有些沉重。
馮知寒微愣,一臉訝異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似乎是不太相信,剛剛那句話是他說的。
畢竟,自己長這麼大,還從未見到父親在家人面前低過頭。
而剛剛那句話,在他聽來,分明就是有著承擔責任的意思。
馮知寒的眼眶微紅,嘴唇緊緊地抿著,好一會兒才聲音有些哽咽道,“兒子不委屈,倒是給父親添麻煩了。”
馮侯爺滿意地點了點頭。
從他剛剛說那句話開始,他就一直在暗暗地觀察著這個兒子。
沒有讓他失望。
至少,所表現出來的這種意外、感動,還是讓馮侯爺有了一定的成就感。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皇上昨日還曾問過你的傷勢呢,我只說無礙。若是他日皇上問起,你自己注意分寸就是。”
馮知寒的眸光閃了閃,低頭道,“是,父親,兒子只說是意外中遇到了山賊便是。”
馮侯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離去。
馮侯爺一走,馮知寒眼底原本的感動,便蕩然無存。
哼,這是來跟他打親情牌了。
一方面擔心自己不受控,可能無法很好地繼承家業。
一方面又擔心自己會在外人面前將自己遇襲一事說清楚。
說來說去,還是擔心會影響到了馮家的聲譽,會影響到馮家與宋家的關係罷了。
如果真的傳出了宋氏找人暗殺他的訊息,只怕馮、宋兩家的關係,必然破裂。
而馮侯爺要面對的難題,似乎是比較麻煩了。
馮知寒知道,宋氏初嫁過來的那些年,可是暗地裡幫了馮侯不少忙。
特別是從財力上,可是解決了他不少的頭疼問題。
如今,他的侯爺之位坐穩了,暗中勢力也盡在掌握,若是此時與宋氏翻臉,只怕別人會說他無情無義。
這一點,馮知寒還是明白的。
至於剛剛在自己面前那套假惺惺的作派,著實讓馮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