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奪人所愛之後,還沾沾自喜,到處誇耀的人。可就算自己沒有示威的意思,只要自己出現了,那就必然會在實際中產生這樣的示威效果。
小氣便小氣吧!別人愛怎麼想,便由他去想好了。他不過是想讓娜仁看到自己,並且進一步明白:就算娜仁格日樂離開得再遠,她也是他蘇三的女人。
就兩人的關係而言,蘇三唯一感到歉疚的就是:一切發生地太突然!分離又來得太急!以至於他真正表達愛意的時間嚴重缺乏;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在漫長的思念之中如果有些值得回憶的美好穿插其間,他才會覺得心中更為安定一些。
在原人轅所前送完行後,蘇三心裡盤桓著這些淡淡地離思,若有所思地走過街頭。街上的舉子盡多,蘇三不便張揚,只與馮天元從小巷子裡,往九門衙門回去。
行到一處幽深所在,卻看見王宇苦悶悶地一個人坐在巷子裡一塊石頭上。神情若痴,目光如滯,整個人死氣沉沉的樣子,哪裡還有半點生氣。
蘇三心中轉過幾道念頭,便想明白了王宇獨自一人苦坐在此處的原因。看來科舉在封朝文人心中的重要性還是無法替代的,便是王宇這等平時極豪爽的人,碰到落榜的時節,也心灰如死。
不免嘆息了一聲!見王宇根本沒有看到自己在看他,便輕輕地喚了王宇一聲:“少遊!”
王宇渾身一震!
急抬頭時與蘇三的目光一接觸,先是一驚,緊接著便低下頭,全身的不自在。蘇三也不支聲,只是靜靜地看著王宇。
低頭坐著總不是個辦法,王宇想了又想才得站了起來,並不回應蘇三的叫聲,只是略略地偏關頭,靜靜地站立,不敢與蘇三對視。
“何苦這麼煩惱!做大者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遇事時當寵辱不驚,喜怒勿常;少遊受此小小的打擊,便如此垂頭喪氣,豈是男人本色?就算是名落孫山,難道人生就只有科舉一條路可以走的嗎?天將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從古到今的大賢大能者,也不全是科舉裡考出來的。就不說今科之後,還有恩科;便是沒有了恩科,是金子總會發出光彩。你或許不知道,前個收到家兄的來信,說武陵大學裡那許多窮苦的學子到了成都府,幹得就很好,比那些正正經經當差的官員們強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啊,功名心太重,久後必為所誤,受這下打擊也是好事。”
王宇只是靜靜地聽著!神色雖有所動,可一時之間哪裡是說放便可以放得下的。
“走吧!別在這裡坐著了,我是碰巧看見了你,萬一要是有人來找你,找不著那可該急了。”
“少遊還是不要被他們找到的好!”
“有些事情,越想就會越鑽牛角尖兒的!車到山前自然有路,船到橋頭自然便直。該是你的,終究會是你的,多想無益。跟我來。”
王宇見蘇三用了命令的語氣,也只好無奈地跟在了蘇三的後頭,與馮天元走了一個平齊。
馮天元便安慰道:“一路過來,聽說二榜都已經放完了,有的沒有的,便都見了底了。往年倒有,把同名同姓的看成了自己名字的笑話;也有沒仔細看榜單的舉子,都走到了回家的路上,才被人給追了回來,差點誤了傳臚,答錄!”
“雖沒有親眼去看榜單,可再不可能有錯的。”
馮天元自然是提醒王宇,不要因為誤看了榜單而傷心難受。見王宇已經注意到這一點,便轉而勸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天元是靖元四年實打實考出來的進士,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風光。先是翰林院裡混了幾年,走了些關係,才擠去做了近十年的驛丞。若不是家中有些門路,到如今也只在驛館裡受氣。承蘇大人重用,才有如今這個樣子。這做官啊與讀書,那是兩碼子事,考不中也不要難過,考中了,也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事。”
這是交心之言。王宇聽了,也只能是苦苦地笑了一聲,他倒是沒什麼官心。只是,心中卻有鬱氣,卻無論如何消散不去。他把這次恩科看做是一次檢驗的方式,可結果卻發現,自己一無是處。這種打擊,才是他真正難受的地方。
特別是知道,自己曾在心中譏笑過的人都榜上有名,他便更難保持心底的平靜。
“積年的老舉子也盡有,不甘心下回再考也就是了!”馮天元見勸不回王宇的心思,只好用了這刺心之語,意圖驚醒王宇。他可以看得出來,蘇三對王宇還是很重視,換一個人,他才懶得說這個話。
蘇三聽了馮天元的話,邊走邊回頭說了一句:“三年又三年,哪裡有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