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龔身後的石頭重重的哼了聲,就石頭那個已經是讓偏將心裡有些發毛了,見著石頭冷哼,偏將也不好繼續保持自己的冷麵孔,卻也只是稍微緩和了下態度:“你是想要我的人是吧,這可是亂了法度的事兒,按道理我是沒法這麼做得,只是現在世道亂,就看你能不能出得起那個代價了,你知道,我收下那幫手足可是需要封嘴錢的。”
“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剛開始斐龔還沒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什麼問題,只是見到偏將神情有幾分不耐才知道自己現下的態度有些不妥,他也是表面上恭敬了些,但他的肚子裡卻是一肚子的火氣。
“不知道官爺這次押運的人犯之中有沒有工匠一類的,只要價錢合適,我都是要的。”斐龔小心的說著。
偏將昂著頭,不怎麼客氣的說:“工匠倒是有幾個的,就看你出不出得起那個價錢了。”
斐龔給斐大使了個顏色,這人犯對於偏將來說連牲口都說不上,斐龔早已是和斐大說了,一上來便是給押運官足夠的錢,斐大嘆了口氣,親自去將金子去了來,塊狀的金磚用麻布裹著,斐大恭敬的遞給了偏將。
開啟麻布,偏將倒很是吃了一驚,這年頭有錢的人也是不少,只是還沒聽過拿一斤的赤金來買幾個人犯的,這人倒也真是有些傻愣,默不作聲的把一斤赤金給收了,偏將臉上已經是笑開了花,對斐龔說:“呵呵,你倒是捨得花錢啊,行,人你但凡挑去,只要給我留些個充數的就是了。”
斐龔聽了也是極為歡喜,他的目的是買些手藝好的工匠,這年頭對工匠的重視程度不夠,在別人眼中他可能是個冤大頭,但他自己心裡明白這些投入是遲早能收回的。
偏將很是痛快的領著斐龔和斐大去挑人,便是那些護衛們也由得他們跟著,這時偏將可不覺得斐龔一行人會對他們有什麼惡念。
“弟兄們,讓牲口們都排好站好嘍,讓這位大爺挑幾個回去使喚。”偏將大聲吆喝著,其它官差聽了俱都興奮非常,他們這些做押運這行苦差的便想著能中途賣些人出去換點錢來使使,交押的時候只需要上報途中病死就得了,原本以為這一趟押運的都沒幾個精壯的人,是不大有可能賣掉的,沒曾想今天倒還真的有人來要人了,這些人又如何不歡喜,只是這些人還只是得些小錢,大頭還是偏將吃,要不怎麼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呢。
“官爺,你應該比較瞭解這些人的底細才是,便由你幫我挑吧。”斐龔小聲的對偏將說。
偏將點了點頭說:“行,這些人犯以前做些什麼營生我倒的確是知之甚祥,你這次痛下血本,卻也是物有所值,這批人乃是兗州前刺史劉鷹的家奴,善奇淫工術,多以鐵匠木匠為主,原有百來人上下,現存四十餘人,卻也是給你撿了個大便宜。”
斐龔心下罵道死了那麼多人,還不是給你折騰死的,就是現在剩下的也如同病癆一般,當然斐龔表面依舊微笑稱是,斐龔又好奇的問道:“不知那兗州刺史又是犯了什麼王法?”
“嘿嘿,你們這些小地方的邊民怕是不知道了吧,劉鷹沒犯什麼王法,誰讓他得罪了當今高丞相,卻又如何不會家破人亡。”偏將洋洋自得的說著。
高丞相?高歡?賀六渾?原來是這個彪悍的傢伙,好嘛,看時間,高歡明年就要和西魏大戰了,他的時日也是無多了,玉壁之站嘛,斐龔倒是不甚瞭解的,但是他只知道一點,東魏自此勢微倒是不爭的了,那麼自己倒是樂得偏安於這邊境之中。
問明白了一些東西,斐龔也大體明白了現在自己處在的一個狀況,這一次出來倒是真的有收穫,這個時代沒什麼不好,就是資訊太閉塞,對外界的資訊很難獲得,看來以後也要有一個情報獲取的途徑才行,不能兩眼一抹黑啊。
斐龔由偏將領著去選人,基本上是偏將將一些工匠擅長什麼報出來,然後這人便由官差卸下了枷鎖,然後領著由斐龔的護衛們看管,偏將手中是拿著一個本子的,倒不是他真的對這些犯人瞭若指掌,斐龔也沒怎麼去記這些瑣碎的東西,倒是斐大跟在後頭用心的記下來,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斐大認個人還是沒問題的,而且他還仔細看了這些人的手,多是厚繭纏著虎口,拇指和食者比常人的要大上許多,斐大明白這些手都是常年勞作留下的,而這些不是和農夫一樣的手,斐大自然是分辨的明白。
人犯們也是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被偏將點到的人自然是喜出而泣,這好歹是從油鍋中出來了,對於他們來講能被人買走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而沒有被點到的則是面如死灰,畢竟最後僅存的一絲希望也是沒有了,有幾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