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程處默還沒反應過來,店鋪裡就衝出了幾個人來,手裡那著棍棒,衝地上那人就要打下去,這時候後面追上來的林家家丁氣喘噓噓的上來了:“別打,別打,王郎君在此,一切由王郎君定奪。”也不怨這幾個家丁落後面,所有人裡,就他們幾個抱著的東西最多,身子也沒程處默的隨從和黃大健朗,又要時不時的注意著手裡抱著的東西不要被這人山人海給撞了,所以就落在了後面,好在他們也知道有小公爺在,王況是迷不了路的。這會遠遠見到出事了,趕緊就三步並兩步的趕上來。
王況這時候才注意到這個店鋪裡出來的人穿著和林家那幾個家丁類似,再看看招牌,明白了過來,這是林家的鋪子。
店鋪裡出來的人也認出了後來的幾個家丁,就都住了手,面面相覷的想,哪個王郎君?這時候就見店裡快步走出個人衝王況連連做揖:“哎呀,原來是王郎君來了,某眼拙沒認出來,這兩年王郎君可俊俏了不少。”
“原來是苟掌櫃的啊,你也不賴啊,還這麼健朗。”來的人王況認識,正是苟十三,去過建安幾次,沒想到會在這店鋪裡碰上:“這是怎麼回事啊?”
“回王郎君話,此人來鋪子裡買辣椒醬,但他所帶的錢不夠,我們不賣,卻沒想到他奪了一罐辣椒醬就跑,我們沒注意就給他跑了出來。”
程處默在旁邊聽著,再看那人胸前紅紅的一片,可不是辣椒醬是什麼?估計就是剛才衝出來的時候,和店裡的夥計糾纏起來,把辣椒醬罐子給打碎了,辣椒醬濺了他一身,旁人看了以為是血,這才有了那聲:“殺人了。”至於前面那句“唉喲”估計就是估計就是這人衝出來之前就捱了一棒子叫的。
店裡人怕那人跑了,就找了根繩子把那人捆了起來,押到店裡面去,也不需有人報官,這東市上時時都有巡邏的兵丁的,每個時辰都會路過店鋪前一次,等兵丁來了再交給官府發落就是,不過這之前,要是被打個鼻青臉腫的也是白打了,誰讓你先起了歹念呢?只要不把人打死打傷,巡邏的兵丁頂多也就是訓斥幾句。
把王況他們引到店裡,苟十三細細的講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這人一來店裡就東瞧瞧,西瞧瞧,還開啟幾罐辣椒醬看了,這才挑了一罐,卻沒想到這一罐辣椒醬要價超出了他身上帶的錢,百般央求,無奈差距甚多,要是差個幾文錢也就罷了,但他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店鋪裡自然不肯。結果這人趁著眾人不備,抱起那罐辣椒醬往懷裡一塞就跑,接下來就發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王況給苟十三使了個眼,苟十三會意,隨王況走到一邊。王況這才跟他說:“這事不是搶辣椒醬這麼簡單,某剛檢查過,他這罐裡面有幾個沒磨碎的辣椒籽,他是衝著辣椒籽來的。”
苟十三一驚,這就不是小事了,辣椒醬就是他經手的,如今聽說林家明年也可以在長安種辣椒了,這裡面的利潤多少他心裡一清二楚,若要是被人得了辣椒種去,林家就別再想著壟斷了在長安的辣椒生意。現在還沒種辣椒呢,就有人想從辣椒醬上打種子的主意,要是以後種了,那惦記的人還少得了?就更難防備。想到這,他不由擔心起來:“王郎君,那之前賣了那麼多辣椒醬出去,豈不是……?”下面的話他不敢想,臉色一下就煞白起來,要真是他所想的那樣,只怕辣椒已經有人種上了。
“莫擔心,這辣椒醬裡的籽已經是死籽了,種不出來。”王況知道他擔心的什麼,辣椒醬里加了那麼多鹽和酒,又是經過日頭爆曬十幾天的,哪裡可能還有活性的辣椒籽?只是如今已經有人打上了辣椒籽的主意,恐怕是訊息走漏了出去,目前整個大唐境內,除了林家人和富來客棧的人及王凌的那幫兄弟外,再沒其他人見過辣椒長的什麼模樣,能想到辣椒醬裡找種子的人,必定是見過或者聽說過辣椒的模樣的,建安那邊的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這人在長安打主意,那麼肯定是林家裡有訊息走漏了,這事必須得查,不然以後怎麼在長安種辣椒?
苟十三也想到了這層,心裡惴惴不安起來,要是因了今天的這事,王郎君取消了在長安種辣椒的計劃,那麼林家的損失可就大了,這個責任他可承擔不起,越想越怕,就趕忙找了個心腹之人回林府稟報。
不多時,巡邏的兵丁聞訊趕了過來,將那捆著的人押走了,由於事關商業機密,王況和苟十三自然不能說出對方是圖謀辣椒籽,只能按尋常的搶奪罪名讓兵丁將人押走。
見程處默還在一旁等著,王況心裡一動,走了過去,聳聳肩:“實在無法,估摸著著這人也是喜歡辣椒,又買不起,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可憐,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