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靠你了,你可要好好學啊。”
“嗯。”她將臉貼在他胸膛上,低低應聲。
這般乖巧,倒是讓景炎心裡莫名生出幾分無奈,他在她肩背上輕輕揉捏了幾下,思索了一會,開始指導:“那天崔文君的桃林香境,你當時太慌了,完全沒有想過要用自己的能力。”
“我……”安嵐抬起臉,回憶崔文君那個香境,眼裡依舊還有幾分驚懼,“崔先生那個香境太,太強大了,我感覺,完全無法。”直到現在,她都無法準確形容出那種感覺,並非僅僅是因為薛氏的死,而是那個香境本身,就好像一座大山壓到自己跟前,那一瞬,她完全喪失了所有反抗的能力。
“崔文君的能力確實很強大,心思純粹,高傲又倔強,那樣的人憤怒時的香境是不易多付。”景炎垂下眼,看著安嵐,“你之前既然能在方文建面前開出人間煙火,一下子救了天樞殿那麼多人,幾不可能再崔文君的香境裡素手無策。”
……
天將黑時,馬車總算感到驛站,車伕剛將馬車停下,跟在他們後面的那幾名殿侍便進去驛站內問房間。
“明天就該到合谷了。”景炎下了馬車後,往將去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又回頭,看著他們的來時路,面上忽然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安嵐本就緊張他的身體,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他,所以沒有錯過他此刻的表情。
她下意識的就喊他:“先生?”
景炎微微挑眉:“前後就這一個驛站,不知他今晚要在哪歇?”
安嵐不解“誰?”
景炎道:“跟了我們一路的人。”
第319章 開始
安嵐詫異地轉頭,往來時路看去,卻只見亂石青草,夯實古道,哪有人影。
“他若想現身,就不會這一路都藏著。”景炎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示意她進驛站去,“不用看了。”
“先生知道是誰?為什麼跟著我們?”安嵐一邊隨景炎走進驛站,一邊問,“是桃花塢的人,還是長香殿的人?”
景炎沒有馬上回答,施施然進了驛站的房間,慢條斯理的洗了手擦了臉,然後在炕上坐下。安嵐便也不急著追問了,仔細洗了手後就取出隨身帶的茶葉,試了試屋裡的熱水,覺得溫度不夠,找店家要了一壺剛燒開的熱水,並讓殿侍去將車內的紅泥小火爐送進來。
待清雅的茶香在房間內漫溢開時,景炎才有些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安嵐走到他身邊隔著炕幾在他對面坐下,也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先想了一會。她沉思時習慣性地垂下眼,目光落到炕几上。他擱下茶杯後,右手就放在茶杯旁,修長的手指不時輕輕敲著,動作很微小,並沒有發出聲響。這段時間她偶爾會看到他這個動作,最初始她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思,即便是現在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她覺得這應當是他在思考,但有時又覺得,那是他在因什麼事情而猶豫。
他的手很漂亮,修長,卻不同於女子的纖細;寬大,卻又不似武夫的粗厚;白皙,但並非沒有血色。這樣一雙手,手中掌握的東西,不知令多少人甘願獻出自己的一切。跟隨他,為他驅使。所以很難想象,這雙手的主人此時已走在生死線上,並且所剩無幾的時間讓她一想就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偏他自己,從始至今一直平心靜氣。
安嵐伸出手,卻又頓了一下。景炎未動。於是她將自己的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跟他相比,她的手顯得太小了,小得可愛。景炎眼角眉梢現出淺笑,隨即他的手一翻轉,就將她的手握在掌中,男女的差別立即顯現。剛硬與柔軟,涇渭分明。
灼人的溫度。肌膚的觸感,以及不容置疑的力量,都自他掌心傳至她手中,並順著她的胳膊一路遊走。肆意蔓延,直達心臟。
那樣內斂,卻又異常強悍。令人剎時怦然心動。
安嵐睫毛不由自主地顫了幾下,忽然間她有些不敢抬起眼。景炎也未放開她的手,他亦未說話,但安嵐就是能感覺到此刻他在笑,那無聲的、滿含深意的淺笑一定就掛在他唇邊,就連那雙眼睛裡也定是盛滿了萬事在握的意味。
是的,即便只剩下不到一年的生命,但無論是身為白廣寒還是身為景炎,他都從未表現出驚慌失措的一面。但是,卻不知為何,安嵐總是能在某一個瞬間,會自他身上感覺到一種無法言表的,一種讓她以為是錯覺的脆弱,來自他的脆弱。
譬如現在,此時此刻,他饒有興致的反問,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他無聲的淺笑,她剎時間的怦然心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