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無策內力渾厚,在聲音響起的剎那石壁上的碎屑都被震的撲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徐昭也被他這響亮的聲音震的耳膜發疼,忙伸手捂住耳朵,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無策,哀家真的沒想到,有一天你會背叛我?!”林瀞瑤疲憊的聲音徐徐從裡面傳來,跟往日的尖利張揚不同,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隻垂老掙扎的野獸,語氣中帶著死氣和衰弱。
徐昭還是第一次聽見林瀞瑤這種聲音,如果不是她對自己的稱呼,她簡直不敢相信這聲音會是林瀞瑤發出來的;不過,這也證明了林瀞瑤果然是在這石門內。
徐昭激動地也跨進門中,只是,待她前腳剛跨進來,後腳大開的石門便‘砰’的一聲從身後合上,震的壁面上的石屑又是一陣掉落。
徐昭被身後的動靜驚著,忙回頭去推石門,可是,不管她費多大的力氣石門卻是紋絲不動:“怎麼辦?我們被關進來了?”
上官無策看著驚慌的徐昭:“你前腳剛進來後腳石門就關上了,可見這石門是靠機關操控的,放心,只要我們能找到機關,便也能開啟。”
聽見上官無策這麼說,徐昭這才稍稍放心;而林瀞瑤的聲音卻也是在這時再次響起:“臨危不亂、冷靜聰慧,無策,哀家從來都不後悔選了你助哀家登位;只可惜,誠如沈正河所講,你就是一頭難以馴服的獅子,縱然費心駕馭,但也只是一時,等你回過味來,便會徹底拋棄哀家。”
“拋棄?駕馭?——呵呵——”上官無策哂笑了一聲:“林瀞瑤,我什麼時候被你駕馭過?難道我曾經對你的配合在你眼裡是‘馴服’的意思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不好意思,讓你產生這樣的念頭是我的錯;因為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無比噁心,你永遠都不知道每次我跟你多說一句話,肺腑之間的惡意就會多生出一分;我最大的興趣就是看著你自以為擁有天下,實則卻是一隻可憐的木偶,被人戲弄、玩弄著。”
徐昭冷抽一口氣,看著笑的勾魂攝魄的上官無策,心尖狠狠地顫了顫;這隻妖孽,如此狠毒的話都能說得出來,林瀞瑤聽到這樣的話,恐怕不氣死也要被氣瘋。
果然,就在上官無策話音一落,就聽見林瀞瑤的氣息便已亂了幾分,本是疲憊的聲音陡然間再次拔高,尖銳如刀斧切肉一般,刺耳的響起:“上官無策,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孽障!”
“呵呵,孽障?或許我真就是一個孽障吧,但是,也總比你這個變態的老女人強吧。”說到這裡,上官無策便理了理華麗的衣袖,不經意的微微抬眸,瀲灩的雙瞳細細密密的掃過石室內的每個角落:“林瀞瑤,躲在暗處恐怕你也不痛快吧,出來吧,讓我見見捏在你手裡真正的籌碼。”
安靜的石室內不斷地傳響著上官無策的話,而隨著他話音的落定,林瀞瑤卻是再沒出聲,似乎是在考慮什麼,也似乎像是走遠了,寂靜壓抑的空氣幾乎重重的壓在徐昭的心口。
而就在徐昭等的有幾分焦急時,忽然,一聲震動從面前不遠處的一處石壁傳來,美輪美奐的壁畫隨著響動慢慢朝兩邊裂開,跟著,便看見一張碩大的龍床出現在眼前。
金色的龍床上,雕刻著九龍戲珠的圖案,層層疊疊的錦被紗帳隨著微微的震動飄逸閃擺,如夢似幻,帶著幾分不真實;一股淡淡的龍涎香隨著龍床的出現很快就蓋住了石室內的花木香味;而林瀞瑤,此刻便正坐在龍床上,黑髮披散,宮裙半開,一張雪白的臉上帶著宛若少女嬌羞般的嬌紅,眨著含水般的眸子緊緊地抱著懷中一個身著龍袍的男子。
‘砰’的一聲!
被徐昭緊抱在懷裡的元宵掉在地上。
只見她眼神發直的看著那緊閉雙眸的男子,嬌軀顫抖,眼淚,滾滾滑落。
而上官無策也好不到哪兒去,在他是在看清被林瀞瑤抱緊在懷裡的男子時,臉色陡然變的一白,緊抿的紅唇帶著冷冽的味道,一雙瀲灩的雙瞳殺氣騰騰、油然而生。
此刻的徐昭,就像是被人高高的拋到了空中,一雙眼睛除了那個男子俊美蒼白的容貌她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耳朵像是壞了一樣,一陣陣的嗡鳴刺激的她頭疼欲裂,明明疼的快要暈死過去,可是,那份疼痛卻又讓她在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將她殘忍的拉回現實。
雙腿,不受控制的開始往前移動,一邊移動,一邊無聲的落淚,最後,當她快要靠近龍床時,一雙發暈的眼睛陡然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剎那間如刀鋒利刃夾雜著無限的怨毒和恨意,直射那讓她恨不能食其骨撕其肉的最大仇人。
“林瀞瑤,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