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人群中差點又炸開了鍋;要知道這百步穿楊的本事不光是靠自小的鍛鍊和毅力,更重要的是必須要有天賦,可如此高難度的本事他卻說是‘小本事’,這混小子難道不知道敢在清河王府說大話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周強的臉上露出哧諷的笑容,他自小習武,雖然資質有限但也知道這百步穿楊的功夫不是誰都能練到家的;眼前這臭小子四肢纖細、腰身無力,擺明了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可他卻說自己會這樣的本事,吹牛吹到關爺爺面前,他一定要讓這臭小子知道招惹他的下場。
於是,就看先才還一臉不情願的周強一下就從桌子後面站起來,手中拿著一枚花生就走到徐昭面前,道:“你說你會百步穿楊?好,我走到百步之外將花生豎於手中,你若是能用長箭射中,我就承認你有這本事。”
射花生?而且還是要在人手中去射?如此駭人聽聞之事竟然會在今日發生?
於是,就看圍上來看熱鬧的人群立刻炸開了鍋,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的看向那小小的人影,眼睛放光的等待著事情的繼續發展。
徐昭看了眼放在周強手中未剝開的花生,伸出手指量了量,發現連她的小拇指的長度都沒達到,要想在百步之外將這麼小的一個東西射中,已經不是一個困難能形容的;只是,她既然話都說出來,怎麼可能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於是,就看她在眾人的矚目下小心翼翼的捻起那枚花生看了又看,最後對上週強看好戲的眼神,慢條斯理的說了句:“雖然花生大了點,但你既然想玩,那我就委屈一下,儘量配合吧。”
噗通!
不少前來圍觀的人都忍不住崴了雙腳跌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單手背在身後一臉雲淡風輕的少年;要知道他這一句話算是徹底將自己的後路給堵死了,如果到時候沒有射中那枚花生,就算是清河王府會饒了他,向來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周強是絕對不會輕饒他的。
周強漲紅了臉色,一把從徐昭手中將花生奪回來,在邁著步子走開前,一聲壓低的聲音從他嘴裡惡狠狠地、一字一頓的傳到徐昭耳中:“兔崽子,等會兒爺爺一定會好好地收拾你。”
徐昭聽到這聲夾裹著殺氣的警告,只是咧嘴笑笑,然後看著周強一步一邁步的朝著正前方走著;步伐所到之處,人人都讓開一條道,所有
條道,所有人或激動、或看戲、或擔心的不停地在徐昭和周強的身上來回張望。
可相較於眾人的擔慮和不安,徐昭卻是神色平靜,依然雙手背在身後抿唇不語,看著周強一步一步的越走越遠,眼底的笑色也漸漸收起。
這時,裴崢走上來站在她身後,道:“你就別賣乖了,快說吧,有什麼辦法真的將那枚花生給射中。”
徐昭背在身後的手臂依然保持著不動,只是如果仔細盯著看,就能發現其中的一個袖管中似乎有東西在蠕動,只是那蠕動的動作並不是很大,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異樣。
“裴崢,你說如果我們能當上這清河王府的護衛管事,是不是更能在王府中出入自由、掩飾身份?”說著,徐昭燦然一笑的仰起頭,恰好,天際一道耀眼的天光照在她臉上,將那扮作男子相貌的人皮面具照的晶瑩剔透;不過好在裴崢拿出來的人皮面具都是極好的,不僅質地柔軟薄透,而且貼在臉上更像是自然生成的肌膚,就算是湊近了仔細看都察覺不到任何異樣。
所以,當徐昭仰起頭微微一笑的時候,那與面部自然貼合的人皮面具上也勾勒出一個清秀少年的純透之笑;笑容清朗,如皓月當空、似清風徐來,彷彿天底下所有的天光都聚集到了她一人身上,要人不禁看呆。
雙臂環胸的韓慶瞳光睜大的看著徐昭,平緩的呼吸在看見那一笑時幾乎在瞬間就亂了正常的頻率;犀利的目光一閃,落在少年平坦的胸口,最終卻又是低頭忍不住輕笑;他在想什麼?怎麼忽然對一個剛斷奶的小孩子感了興趣,甚至還……不過真是可惜了,如果這個孩子是個女娃,該是多好。
相較於其他人的徵楞,裴崢因為經常看見徐昭的各種笑色,所以也不會像他人那樣失態,而是壓低聲音道:“你要當護院管事?”
徐昭冷靜的一揚眉角,說著:“清河王府與芷凌宮緊挨,想必凡是靠近芷凌宮的地方都會有人看守,與其當一個小小的護院每天偷偷摸摸的往芷凌宮附近湊,不如直接當老大,正大光明的走過去。”
聽著女子刻意從嗓子眼中擠出來的類似於變聲期少郎的聲音,裴崢在微微徵楞片刻後便是一笑藏於眼底;這才是他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