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垂眸,聲音變的無力而垂軟:“關於這一點我早就知道,而我也從來都沒奢望過會成為他的唯一;他是個雄才偉略的帝王,或許很多時候他很不屑用女人和聯姻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標;可是翻看史書,三皇五帝中德才兼備的帝王除了能夠治理一方樂土江山之外,還有一點展示他們男兒雄風的,就是枝繁葉茂的後嗣;女人對他們來說就像身上漂亮的飾物,也是用來彰顯他們身份的眾多方式中的一個;所以,我早就清醒的從這個繁花似錦的夢中醒過來,知道我不可能獨霸著他。”說到這裡,徐昭聲音一頓:“你剛才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聽到徐昭這麼說,裴崢的心緒也跟著波動了數圈;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阿昭之所以漸漸被楚燁迷戀,是因為沉浸到了楚燁為她營造的夢境之中,只要有一天她清醒過來便會知曉,她和他之間並不合適;可剛才徐昭的那番話,卻是讓他立刻認清現實,原來她一直都是清醒著的。
可是為什麼明明是清醒的,卻還是讓自己沉淪了呢?
難道在阿昭的心裡,楚燁已經佔據了那麼重要的位置了嗎?
他了解阿昭,清楚的知道她絕對不會是一個委曲求全的女人,更不會是一個將自己所愛隨意分割的女人;僅僅只是衝著這一點,她和楚燁就不會真正做到像普通夫妻那樣舉案齊眉;曾經他是那樣自信,可現在……
“裴崢?”
徐昭的呼喊讓沉浸在自己思緒的裴崢回過神,看著她詢問的眼神,裴崢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口翻騰的各種情緒,道:“襄陽候周齊,是我朝的兩朝元老,同時也是皇上的授業恩師,更是我朝邊陲手握三十萬大軍的一軍統帥;可以這麼說,襄陽候手下良將如雲,年輕時也曾叱吒疆場,算得上大梁的英雄人物;先帝在位期間,念及他多年來為國征戰、勞苦功高,便為他封侯加爵、光耀門楣,更是封了襄陽為封地,以其地名敕封他的侯爵名字;這些年來襄陽候雖然淡出朝野,但朝中一半的武將都是出自於他的麾下;這樣你便知道為何皇上選了他的女兒進宮為妃了吧。”
徐昭想了這個已經入住後宮的貴妃的千百種身份,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的來頭如此之大。
裴崢長嘆一聲,道:“正如你所講,皇上是個雄才偉略之人,所以他十分懂得攬攏人心;如今朝中的文官已經被他收納的差不多了,現在,他終於動手開始收復散落在各個諸侯王手中的兵力了。”
☆、066:朕真是太寵著你了
她只知道在這裡什麼都不清楚的對他胡亂指著,可是她知不知道,當他看見她和裴崢齊齊坐在山丘上,看對從後面看似相偎相依的畫面時,他幾乎快要將自己逼瘋;因為那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內心深處有一瞬間傳出來一個聲音:看,他倆的背影多相配啊!
所有的付出,似乎在她做出這盈盈一拜的動作時全部都化成齏粉,往日親暱的相處不斷地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閃,往日有多甜蜜,此刻就會有多諷刺。
楚燁捏緊了拳頭,天知道此時此刻他需要動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剋制住自己不要伸手捏死這個一句話就能將他氣死的女人;為什麼到現在她還不明白,如果不是為了她,他不會頂著重重壓力將那天底下唯一的鳳位留給她,如果不是為了她,他更不會殫精竭慮、不顧一切的日夜賓士,來到這千里之外保護她;如果不是……
一聲‘臣妾’,將這段時日以來二人積攢起來的所有情意盡數抹殺;再也不是‘你、我’之間親暱的稱呼,而是‘君主’和‘臣子’的冰冷相見。
徐昭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揉了揉發酸發脹的眼眶,然後在楚燁的注視下,緩緩站起身,跟著理了理身上的裙衫;對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盈盈下拜:“是臣妾惹了皇上動怒,還請皇上責罰。”
不爭氣的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可是從心底深處生出來的驕傲讓徐昭不肯在他面前掉一滴淚;緊抿的嘴唇開始泛白,嬌美的臉上,倔強的深情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樣,不允許自己在這時候露出一點怯懦。
如果說在剛上馬車時,徐昭還以為她和楚燁之間只會產生一點小摩擦的時候,可是,在她聽見他用一副無奈又無所謂的語氣說出‘太寵著你’這樣的刺心的言語時,她終於看清楚了事實。
“叫朕皇上!”楚燁打斷徐昭的話,因為憤怒和失望,讓他的手指開始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這種不受控的感覺,讓他極為不悅、極為不喜,所以,臉說出來的話都是冷絕無情的:“徐昭,朕真是太寵著你了。”
“楚燁……”
楚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