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天真要亡我徐家啊……”徐昭的二伯哀嚎一聲便哭跪在地上。
“怎麼辦?怎麼辦?皇上哪裡是要娶徐家的閨女,這分明就是要找徐家算賬的前奏啊。”
“早知道最後登基的會是六皇子,當年就不要把事情做的那麼絕。”
“現在說這些話又有什麼用?為今之計還是趕緊想辦法解決吧。”
“怎麼解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要我們三更死,神仙也救不了我們到五更。”
“不管怎麼樣,狡兔還有三窟,不能讓徐家就這樣沒了;想辦法把族裡的小輩送走,能保住一些就保住一些,千萬不能讓徐家絕後。”
看著前廳裡亂成一團的現象,又聽著仿若大限將至的臨終掙扎,徐昭在丫鬟小香的攙扶下站起來,捏緊了手中的聖旨,臉色平淡的走出前廳。
小香是瞭解小姐的,別看小姐此刻神色平靜,可她知道恐怕在小姐的內心深處,也正颳著驚濤駭浪。
“小姐,你真的要進宮當皇后嗎?”小香扶著徐昭一邊往梧桐院裡走著一邊擔心地問。
徐昭穩了穩心神,道:“天下都是他的,何況我這個女人,我有能力說不當嗎?”
小香心裡一苦,再看向小姐平靜的面容卻不知該說什麼,最後也只能垂了眼眸,儘量不去打擾小姐。
回到梧桐院,徐昭就以身體不適為由躺下歇息;或許是已用最平靜的心態面對這場將要到來的噩夢,躺下沒多久,徐昭反而真的睡著了。
睡夢中,她像是回到了五年前初次相遇楚燁的時候。
徐家是官宦世家,傳到父親這一代也算是京中權貴,所以她自幼就生活的極好,尋常日子找朋友知己繡繡花、踏踏青,她與楚燁的初次相識就是在一個春意盎然的踏青聚會上。
京郊的風景雖沒有塞外那般天高地闊,但對於她們這些生長在閨閣中的女子卻也是難得一見的好景緻;所以當徐昭應好友相邀出現在京郊聚會上,老遠就看見一大幫王侯公子已經玩起來了;而這當中,鮮衣怒馬的楚燁立刻闖進她的眼裡。
對於這個還算得寵的六皇子徐昭並沒有多少了解,只是聽閨中好友偶爾提起過,說在皇上的諸位皇子中,六皇子楚燁雖沒有可能成為儲君,卻是京中無數閨女心目中排名最靠前的如意郎君。
因為他文武雙全,年紀輕輕就在不少朝臣中積攢了頗高的人氣,因為他長相俊美,但凡是他出現在地方尋常男兒都會被比下去,更因為他已成年卻不像其他皇子貴胄那般風流花心,聽說他連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小侍男子,連一個近身照顧的宮女丫鬟都沒有。
每每聽到好友說起這個楚燁,徐昭都是一副不痛不癢的神態,只有好友說的一臉俏紅、吐沫橫飛,講到關鍵激動之處還會捂著臉‘呀呀’的尖叫兩聲;那時當她看見好友那副神態,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不理解一個男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能讓一幫女人為了他如痴如醉、發瘋發狂的。
可是,當她真正見到楚燁,她居然沒出息的跟閨中好友一樣,捂著燙紅的臉差點尖叫出聲;只覺得像是天上最閃耀的那顆星星掉到了眼前,一瞬間就讓她迷花了眼。
——
新君下旨冊封徐家嫡女為後的訊息一夕之間就傳遍了整個京城,一時間唏噓者有之、驚歎者有之,更有一大堆等著看好戲者;要知道當年六皇子和大皇子爭奪帝位,徐家可是站在大皇子這邊,現在六皇子登基做了皇帝,不收拾徐家都算是宅心仁厚的了,沒想到君心難測,居然給徐家砸了一個這麼大的餡餅。
只是,漸漸地也有不少人很快就反應過來;給徐家砸餡餅又怎樣?萬一這餡餅裡包的是毒藥暗箭呢;要知道咱們這位新登基的皇上可是出了名的心沉似海,或許人家都不樂意正大光明的收拾徐家,偏偏要想出些另類的法子來折磨徐家上下。
不過,也有些人抱著巴結試探的心態來徐府道賀恭喜;面對一張張虛偽試探的笑臉,徐家人雖心裡有苦但也不敢透露,唯有個個腆著張笑臉像是真的蒙受了偌大的皇恩一般,大開中門,迎客送往。
梧桐院裡,徐昭坐在香塌上一邊跟閨中好友陳府千金陳佳佳一起縫製著精巧的荷包,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陳佳佳也曾是眾多暗戀楚燁女子中的一個,看著好友嫁給了自己最想嫁的男人,雖然心裡難受,可很快就釋懷了,所以才會心氣平和的出現在徐昭面前。
“阿昭,你還記得皇上長什麼樣兒嗎?”
徐昭捏在手中的繡花針一頓,眼前浮現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