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當然是知道這是兄長在寬她的心,也是在逗她樂;當下她便在徐諾的懷裡吸了吸鼻子,眨著泛紅的眼圈,聲音嗡嗡道:“人家小的時候是個淑女,哪裡像你說的那般調皮。”
“你還不夠調皮?”徐諾眼神寵溺的看著自家妹妹的頭頂:“就你小的時候最頑劣,可偏偏會裝的很,每次在爹爹孃親面前端出你大家閨秀的姿態,把所有大人都騙的圍著你轉,待只有我們這幫小的的時候,你又是另一幅模樣,就差爬樹摸魚掏鳥蛋了;偏偏你又生得好,縱然性格頑劣一些所有人都寵著你,便把你慣得無法無天,混一個混天魔王的架勢。”
聽到徐諾說到這裡,徐昭都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這些記憶她最為記憶深刻,也是她一生中最甜蜜的回憶;幼年的童真嬉笑,父母的呵護保護,兄長的順從愛護,她就是在這片愛聲中長大的;如今想起這些記憶,曾經越是美好,如今卻越是心口酸澀;心底深處,更是有一個聲音堅定地響著:哪怕是窮極所有,她都要守護這些人,不讓他們再被任何人傷害一分。
“早就聽聞皇后娘娘與兄長感情深厚,今日一見,果然傳言非虛。”
突然一聲的女子之音在這時傳來,徐昭對這個聲音極為敏感,自然一下就聽出來說出這番話的人是誰——周蘭。
徐諾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周蘭,放開徐昭就對著她抱拳行禮。
周蘭含笑抬了抬手,從不遠處娉婷走來;自從入了宮之後,她倒是極為恪守貴妃的儀容,成天一身珠光寶氣、濃妝端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本宮很尊貴’的氣息,就連是一顰一笑都像是用尺子量過了一樣,讓人看上去雖然挑不出什麼刺,可卻又覺得總是透著股怪異。
就像今日,徐昭一身簡單妝容,連烏黑的長髮都沒梳起,只是用一根白玉金葉的簪子稍稍點綴,雖說過於簡單但卻勝在出塵絕色;而周蘭今日依然是華服加身,珠寶熠熠,雖說身條嬌美,走來步步娉婷,可也只是一眼望過去的美人,再多看幾眼後就覺得平淡無奇,甚至還覺得她那一身妝容頗為累贅,總是有股衝動想要親自動手將她那一頭的珠寶點綴拔下來三兩個才會看得舒心些。
周蘭走近了,倒是規矩的衝著徐昭行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這些時日臣妾總是聽下面的人說皇后娘娘似乎因為身體不適而甚少出宮,如今可是無礙了?”
徐諾突然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就轉頭去看徐昭;他這段時間忙得有些焦頭爛額,所以也沒多留意內宮之事,或者說是他對皇上是放心的,故而認為皇上不會虧待了他的妹子,阿昭在內宮裡絕對是錦衣玉食好生生活著的;卻沒想到兄妹多日沒見,聽到的卻是關於她生病的訊息;仔細再看她的臉色,是微微帶著些蒼白,難道是真的病了?
徐昭在察覺到徐諾的視線後就知道自家老哥是為她擔心了,抬起頭對著徐諾綻放出一個放心的微笑後,就對著周蘭涼涼說道:“本宮前些日子有些勞累,所以這幾天只是有些食慾差罷了,倒是有勞貴妃記掛。”
周蘭聽到徐昭的回答,眉心之間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皺了一皺,在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後,她忙收斂神色,又陪著笑道:“臣妾擔心皇后身體,只要娘娘能夠身體康泰,便是後宮上下之福,也是臣妾的福氣。”
徐昭差點忍不住要大笑起來了,尤其是在看見周蘭那副明明是隻不懷好心的禽獸卻偏偏要裝人的樣子,更是想笑的捶胸頓足;試問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不要臉之輩,她也算是長了見識。
“既然貴妃如此掛念本宮,那本宮就更應該好好保重才是;一定要讓自己活個百八十歲,好稱了貴妃的心意。”說到這裡,徐昭突然一伸手從花叢中折下來一朵薔薇花,豔紅色的薔薇花在她白皙的指尖微微的轉動,襯得那手更是如玉般精緻細白,可徐昭在看過兩眼後,竟是漫步走到周蘭面前,抬手就將薔薇簪在她的髮鬢間,臉上帶著和氣的笑容:“貴妃容色清麗,倒是與這豔麗的薔薇頗為相配,瞧瞧,簪了這花後多好看啊。”
說完,徐昭便後退了一步,對著因為她的突然動作而愣神的周蘭微微笑著。
反倒是站在徐昭身後的宮侍們,在看見周蘭耳鬢間的那朵薔薇花後,都有些忍不住的低下頭,甚至有幾個忍力勁兒不太好的,都微微抖動著肩膀,似乎快要被憋在心肺中的那股笑給憋炸了。
原來,周蘭本就一身的珠光寶氣,尤其是頭上,光是鳳簪少說都有五六支,更別提其他的珠寶點綴了;她這樣的妝容本來瞧著就累贅,但勝在還算端莊也算是勉強能過得去;可就在徐昭簪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