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有點血性的男子都會嚮往這樣一位大人物,甚至還會生出躍躍欲試的挑戰;他至今都不會忘記,在他聽聞上官無策驟然離世的訊息時,自己還為之惋惜了許多天,為這樣一個天妒英才般的人物惋惜,也為自己惋惜;要知道,他曾經可是以上官無策為目標,希望有一天能夠和他來一次大比試,哪怕是輸於他的劍下,他都甘之如飴。
只是沒想到,斷送這樣一位人物的人竟然是皇上?
徐諾突然從後背生出一層層的冷汗,他,開始害怕膽寒;一個人強大固然能夠受到世人的敬仰和眾人的信服,可若是太強大,只會讓人產生恐懼,想要躲避。
徐昭在沉默中再次開口:“這是我親耳聽他說的,也親耳聽見他的雄圖霸業之心;簡單的除掉一個上官無策,就能在要了皇兄半條命的同時也為我的將來鋪了一條通往至尊之巔的道路;用一石二鳥而來形容都不能稱讚他無雙的智謀,父親,楚燁的心要比你我想象中的隱藏的還要深,你真的以為他不知徐家和你的計劃嗎?亦或者你真的敢百分百保證,在是他為敵的情況下能遠勝他一籌嗎?你可知,在我這次剛回宮不久他就將你安插在勤政殿的暗樁綠珠送到我面前,又在轉眼間把我全宮上下的宮人悉數換掉,現在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在這種情況下,徐家真的能跳出他的操控嗎?”
說到這裡,徐昭反手用力的抓住徐權的手,狠狠地將他搖了一搖,問道:“父親,我們不能小瞧了他,楚燁他能從一個皇子一路劈風斬浪的走上帝王至尊的寶座,其心性、城府絕非常人能夠比擬;我並不懼他,可是我們不能拿整個徐家來跟他做這一場賭博。”
徐權何嘗不知自己扶持徐昭成為太后的計劃是極為冒險的,所說徐家在朝堂上舉足輕重,可是這個年輕帝王又豈是能輕易被人奪了性命的;他不過是撐著一口氣,拿出賭徒的亡命之心在下注罷了;可眼下,在聽到徐昭的一番言辭後,他心裡撐得那口氣開始晃動鬆散,開始更加懷疑自己,是不是從開始就已經錯了。
他何嘗不知,皇上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與他作對,無意識與虎謀皮。
徐權臉色蒼白,訥訥的看向徐昭:“徐家在楚燁登上皇帝之位的那一刻就已經岌岌可危了,如果不拼一拼,等待徐家的只有滅族這一條路;不要忘了,當年為父可是多次親自指揮暗殺皇上的幕後之人。”
“父親,如果拼過之後還是輸呢?”
徐權的臉已經白成了透明色:“那就是天要亡我徐家,我已無話可說,只能接受命運安排。”
“不!父親,現在命運已經將第二條路送到了你我的面前。”徐昭狠狠地抓緊徐權的手,然後在他投過來的疑惑眼神下,開啟從大宛離開後就一直隨身攜帶的一個頗為精緻的錦盒,待盒子被抽開,再抽離明黃色的錦布包裹,一尊雙龍盤踞的紅玉赫然出現在徐昭面前;徐昭小心翼翼的從盒內拿出此物,捧於雙手掌心,目光迫切的看向徐權:“父親,這個是大宛的傳國玉璽,是皇兄在我臨走前交給我的;現在,你可明白我的安排?”
徐權和徐諾齊齊震驚的看向被徐昭託舉在掌心的雙龍紅玉,難以置信這大宛的傳國之寶竟然出現在這裡,要知道,誰若擁有此物,便能執掌天下,更能號令三軍,可相當於擁有一國之主的權勢。
瞧著徐權和徐諾在她亮出大宛的傳國玉璽時齊齊怔住的神情,徐昭的臉上不禁露出溫柔苦澀的笑容。
當初在大宛決定要隨楚燁一同離開時她去見了上官無痕最後一面,至今還記得他臉上猶帶不捨的笑容和眉宇間因為痛失最重要的人流露的哀痛;那時,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情緒中,只想龜縮在楚燁的羽翼下離開這裡,卻忽略了那時最傷痛的一個人就是上官無痕。
可,就算承受著剛剛痛失至親之人的悲傷,無法向任何人傾訴,他也沒在她面前流露出太多的脆弱,反倒是為她的將來操碎了心;傳國玉璽的相送,是一種責任的相托,更是對她最真誠的保護;告訴她,不管將來她經歷什麼,面對什麼,哪怕眾叛親離,深陷困境,她還有一個家可以歸,還有真心愛著她的親人夠她相依相偎。
這種毫無保留的付出,這種毫不遮掩的信任,讓徐昭近乎無言以對,甚至每每想起時都難掩羞愧。
只要一想到在這世上唯一跟她有著血脈相連的最親親人所受到的最大傷害竟然是來自於她最愛的愛人,她就無法原諒楚燁,更無法原諒自己;所以,她知道,當她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就沒有回頭路了。
“阿昭,你真的決定了?”徐諾看著在徐昭掌心中靜靜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