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師弟……他也會救的。別說給小丫頭尋個出門的藉口了,恐怕連他也得拖著這幅老弱的身子前去助一助了。
不管是了空還是謝珂,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之間打起交道來自然簡便的很。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了空己然恢復成得道高僧的矜持模樣,吩咐弟子喚了謝年前來。而謝珂則昏睡著,被送回了客院。
面對謝年的焦急,了空的語倒是言簡意賅的很。謝珂的病。能治。可是眼下他卻治不了……不是他沒本事,實是謝珂這病有些麻煩。得尋個靈氣十足之處,再念個八八六十四天的經文。這樣才能將謝珂身上的厄運驅除,謝珂自然痊癒。
這人呢。大福澤寺是有的。
只是這地方……謝年趕忙追問。了空也不遲疑。直接說這地方得離龍氣近些。所以他決定帶著謝珂前往京城。
皇城外有坐護國寺,其主持和了空乃是莫逆之交。了空決定帶著謝珂去投奔護國寺的主持。
而且今日便要動身。
這可真是一語激起千層浪啊。謝年神情呆怔,不知道事情怎麼就這麼一發不可收拾。
女兒的病得治。可是京城?此時正是數九隆冬的,此去京城一路跋涉。而且面前這老僧人一臉褶子,年事頗高,這身子骨如何能帶著女兒跋涉進京。
謝年急得在禪房裡團團轉,去或不去著實難以抉擇。
了空望著謝年,覺得謝家子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想當年,謝家何等的雍容華貴。想當年創寺師祖是如何的風光雯月……不過數百年光景,謝氏竟然己淪落至斯。放眼整個謝氏,也就只有一個小姑娘堪堪入目。
師祖啊,你顯顯靈,劈一劈你這頑固玄玄玄孫吧……
“謝四爺還是快些決定,若是遲了,令女之病……恐怕老僧便無能為力了。”時刻記著謝珂那句救命如救火,了空不由得壞心的出言擠兌謝年。
謝年更急了。可也突然間茅塞頓開……女兒是他的命,何況了空可是位得道高僧,自然不會誆騙於他。也就是說只有在京城的護國寺,集了眾僧念夠八八六十四天的經文,自己女兒才能痊癒。人家年邁的主持不惜冒險隨女兒遠行,他竟然還在這裡猶豫不決,當真是件蠢事。
“即如此,可需在下準備些什麼?”
了空搖頭,心道你們最好什麼都不準備,他只要帶走小姑娘一人便是。可是也知道謝珂是謝家嫡女,她若出行,必定是十分繁瑣的。“救命如救火,我吩咐弟子備上行囊,我們今日便走。”謝年更是滿心感動,覺得了空真是得道高人。
這般義舉,實是高潔的很。
“即如此,在下立時回去準備,兩個時辰,最多兩個時辰,便能準備妥當,絕不耽誤大師今日出門。”謝年抱拳行禮,然後慌慌忙忙的出了禪房。
說是準備,可時間這麼倉促,能準備什麼。
謝年進了家門,一邊吩咐程善才讓程氏給謝珂收拾些衣衫,一邊讓程善才去取銀子,至於數目,自然是越多越好的,而他直接奔了內宅,去見謝老夫人。
謝老夫人是個信佛的,謝年臨出大福澤寺之時,了空主持送了主持印信來。
謝年心中更是覺得了空是個高人了,連他如何應對謝老夫人都替他設想周到了。
自然不能說謝珂有恙。謝年想了想,想起當年可是全府的人都知道謝珂是有佛緣的,即如此,就讓佛緣來的更猛烈些吧。於是謝年告訴謝老夫人,了空受邀去京城的護國寺講道,可巧要攜善男信女前去,說是此一去,不僅能驅災避禍,還能福澤綿延,可保謝家百年基業不倒。這想跟著了空前行可不是輕而易舉的。得是有佛緣的。
謝珂那佛緣可是由來已久。
謝老夫人雖然驚詫,可謝年那句可保謝氏百年基業不倒終是說服了謝老夫人。她最怕的便是謝氏基業在她兒孫的手中頹敗。眼見著獨子謝年是個粗心大意的,與賺銀子相比,花銀子來的更讓他喜歡。
甚至到此時連個親親嫡孫都沒有。
這些都是謝老夫人的心病。
只要謝珂此去護國寺,便能保了謝氏百年基業。這話若是旁人所言,謝老夫人自是不信的,可那是了空啊。
別說建安了,便是放眼天下也尋不出比他道行深厚,德高望重的僧人了。
了空的話,在謝老夫人心裡,那就是金玉良言,是一定要聽的。這時候謝老夫人可不覺得謝珂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遠行前去京城有什麼不妥了,那可是為了家族前途奔波,是大大的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