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珂則一人在花廳中坐了半晌,腦中思來想去,想著如何才能助齊律一臂之力。前世齊律是不是也經歷了這些,最終被逼無耐,只得對湘王投誠?如果前世皇帝也給了齊律巡察使一職,謝珂倒真的能理解齊律最終為何投誠湘王。
她所知道的前世,災情鬧的比此時還要加個更字。那真是死人無數,路堆白骨。
便是齊律生了三頭六臂,想必也無法依了皇帝心意,所以倒不如最終追隨湘王謀反。
想了半晌,謝珂覺得這個假設是可能性最大的。以她對少年的瞭解,他可不是個任人宰割,隨意支配的主……
前世齊律最終無奈的走上歧途,今生?同樣的難題擺在齊律面前?他會何去何從?謝珂僅是想著便已驚出一身冷汗。
而此時大殿之上……
仁和帝冷眼看著殿下跪了一地的朝臣,滿朝文武,只有一個身影一臉似笑非笑的立在殿中,那臉上神情,真是讓皇帝恨不得衝上前去打他幾下。這個沒心沒肺的……滿朝的文武都在替他求情?事情怎麼會到這一步?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在皇帝看來,齊律在京城可沒什麼人緣。
他素來不把交際看在眼中,而且因著出身,一直自覺高人一等,自然,這也是他有意灌輸給他的。從小到大。對這少年他始終十分偏愛,便是到了此時,其實他也不捨得真讓少年去送死。只是事情總要有個了結的,他不會再對他出手只能尋了旁的法子。而且皇帝自覺給了齊律一個十分體面的死法。
這該是群臣樂意看到的。
畢竟他們在背後總說他偏寵齊家二子,還說什麼他簡直將齊律當成兒子在疼。
他這次便讓朝臣們看一看,他是如何‘偏寵’齊律的。巡察使一職,可是個十分體面的差事,而且非大才之人不能勝任。這也算是他對這少年的補償了。
給他一個體面的差事。至於能否辦成?
偌大的大魏,綿延千里……糧荒十分嚴重的地方足有十數大鎮,這還不算大鎮所轄的無數小鎮村落……僅平少年一人之力。如何能力挽狂瀾?
如果他真的能辦成?
不。這次不可能有奇蹟發生。北境之時他有個楚曄相助,現在楚曄坐鎮北境,一時無法脫身,他倒要看看這次還有誰相助齊律?只是皇帝沒想到。求他收回成命的朝臣竟然跪了滿滿一殿。
而其中領頭的竟然是他的長子。
皇帝壓住怒意。沉聲道。“諸位朝臣請起。太子也起來吧。所謂君令如山,哪有朝令夕改之理?
至於愛卿們所擔心的……無非是齊律年輕,閱歷少些。可是愛卿們難道忘記了……北境一行。齊律可是辦的十分漂亮。
不僅早一步洞察諸葛洪的意圖,更是力搓北境暴民,最終更是將北境一統。
這份功勞不可謂不大。
由此可見,齊律是員福將……眼下大魏動盪,國庫亦不豐*盈,朕想著百姓們受苦,實在痛徹心肺。所謂屋漏偏逢連陰雨,去歲於北境之事上,國庫耗損過重。不想今年我大魏境內先是春旱,以至收成慘淡。秋收之時又逢蝗災,很多地方顆粒無收。
愛卿們該知,朕日夜殫精竭慮。”皇帝說到這裡,殿下一眾朝臣們立時山呼‘陛下萬請保重龍體。’
皇帝眼底閃過滿意之色。
而這神色卻被在殿下看風影般的少年盡收眼底。
眼見著皇帝又要開口,齊律卻高聲喊了聲‘陛下’。他這聲音一出,不僅是皇帝一怔,便是底下群臣也不由得齊齊望向他。
他們替齊律求情,自然不是因為憐惜這花兒也似的少年。
便是這少年生的再美,又與他們何干?難不成自家姑娘還能嫁進齊氏做小?
所以群臣們哪怕像是商量好似的齊齊開口,只是心思卻是各異,有真心覺得皇帝旨意欠妥的,也有替齊律覺得可惜的,好歹這次北境之事,齊律辦的圓滿,百姓們不知,可是朝中重臣還是知道的。那北境之亂若是一個制止不住,若是由著那北境鐵騎踏破北辰關。
那才真的是噩夢呢。所以在北境之事上,齊律確是居功至偉。
所以倒真有幾個老臣對齊律生了憐憫之心。
還有的則因為妒意。一個北境之行,回來後齊律的女兒便得封郡主,這次出行齊律若真的將此事辦妥。
真的安撫了災民,讓百姓安居樂業。那他回來後,皇帝得給什麼封賞?豈不得封王拜相?這小小的年紀便位及人臣……這想法實在讓有些人覺得無法接受,所以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