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齊律再胡鬧,也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立時一臉笑意的回道。“有勞公公,煩請前面帶路。”那內侍笑著點頭,轉身在前帶著路。謝珂一步步朝上邁著石階,每邁一步,心裡其實都要緊上一緊。
她行在這大魏最尊貴之處,邁上一步,離大魏皇帝便近上一步。
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見皇帝,可此次意義卻大有不同。上次她做為齊律的新妻,入宮覲見那是皇帝給齊律面子,也算是皇帝對齊律格外的恩寵,可這一次他們卻是抱了女兒進宮謝恩。這等於皇帝已經昭告天下,她是齊律的正妻,爍郡主的生母。
便是齊律父母認不認她都不重要了。
她死後是一定會進齊氏祠堂的,會受齊氏子孫香火供奉。
這自然是一種無尚的殊榮……她懂,齊律何嘗不懂,皇帝又何嘗不懂呢。皇帝既然給了明月封號,準她和齊律一起攜女入宮,自然是一種預設。只是皇帝會這般容易便接受了她做為齊律的正妻,齊氏的二少奶奶。
她聽來的傳聞,齊律可是被皇帝一直當成未來女婿‘培養’的?
所以便是有齊律在身邊相陪,謝珂還是難免緊張。
說她怯場也好,膽小也罷,她就是個出生在邊遠小鎮的小門小戶的姑娘……“傻姑娘,又不是沒見過皇帝,何必緊張。”齊律回身笑著輕聲道。那回眸一笑,當真百媚橫生,當真有那麼幾分勾魂奪魄之感,還真的讓謝珂由心底升出一股子勇氣來。
心道齊律說的不錯啊。
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能怕見個皇帝……
那內侍說的自然誇張,什麼皇帝在殿上久候齊律,那不過是場面話,皇帝日理萬機,那內侍推開殿門將齊律夫妻引入殿中後,皇帝才放下手中的摺子,抬目望向殿下這一家三口……齊律皇帝自然熟悉,他見齊律的次數比見自己兒子次數都要多。
這小子每次進宮,不是氣他便是逗他,臉上神情可是難得這麼一本正經。
齊律側身接過女兒,然後牽著謝珂的手,夫妻雙雙拜倒行大禮。皇帝目光不由得閃了閃,心道這小子竟然是個心細的,還知道接過孩子扶好媳婦。
“平身吧,今日怎麼這般知規矩,還給朕行了大禮。”皇帝淡笑道。
“給陛下行大禮那是感謝陛下賜小女郡主之位……”齊律這大實話,直聽得皇帝挑了眉頭……這小子每次不氣氣他便算是他的孝順了。皇帝為了怕自己殿上失儀,不由得將目光望向謝珂。在皇帝心中,這位謝家姑娘除了漂亮似乎沒什麼優點了。不過話說回來,她若不美,齊律這小子興許也不會看中她。
時隔一年多,再次見到謝珂。
皇帝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嘆齊律的好眼光。這謝家姑娘確是絕色。
便是生過女兒了,也不像旁的婦人那般一眼便能看出已是當了母親的,還是那麼窈窈嫋嫋的,與上次見面時相比,似乎沉穩了幾分,至少站在齊律身邊,不會顯得怯場了。
皇帝便是眼光再挑剔,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夫妻立在殿中,那當真是道漂亮的景……“這便是爍郡主吧,抱來給朕看看。”
齊律應道,不顧皇帝明顯希望謝珂抱了孩子上前的眼神,自顧自抱了小明月就跨上了白玉石階……
石階九級,象徵天子之尊。皇帝瞪了一眼齊律,心道剛才還誇你小子懂規矩了,現在看來不過是豬以子插大蔥,裝象呢。哪有男人總抱著個孩子的,不帶個婢女已是十分出格了。好歹這孩子也該女人來抱。總之,皇帝覺得齊律此舉著實失了男子顏面。
不顧齊律可不管那些。
什麼顏面不顏面的……
謝珂總歸是個內宅婦人,若是由她抱了明月上前,被皇帝嚇到可如何是好。
他可是明月的父親,由他帶勞最好不過。“舅舅。”這個時候,齊律通常最會賣乖,果然迎上他一臉的笑意,還有臉上那明顯阿諛的神情,皇帝冷哼一聲。探身來看齊律懷裡的小女娃。
孩子生的漂亮,皇帝一眼都不由得眼前一亮。粉粉糯糯的一團,一雙大大的眼睛,頗好奇的望向皇帝。那小模樣,倒真讓皇帝想起了齊律小時候。
“這孩子,倒真有幾分像你小時候……”聽皇帝這樣一說,齊律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
帝王心思最是難測,也許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便會翻臉,他自進殿後便明目張膽的保護謝珂,他還真怕皇帝因此翻臉。雖然不會傷他們性命,可是若是嚇到謝珂便不好了。“那是自然,我女兒。”齊律十分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