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們說,三日前深夜,城門曾經開啟過,進來了四五輛馬車,都未經盤查,直接入了城。餘下的便沒什麼可疑了,都是白日入城,都被一一檢視過。那幾個人一口同聲,都覺得那幾輛車行跡可疑,只是守城官親自開的城門,他們便是好奇也不敢多問什麼。
至於守城官,屬下使了銀子,那人只是油腔滑調的說是花樓深夜運了姑娘進門,說這也不算什麼稀奇,花樓畢竟是見不得光的營生,深夜運進幾個姑娘來,也是正常。總不能大白天的讓姑娘們哭哭啼啼的入城。
至於是哪個花樓,那守城官倒也沒有相瞞。”“勾欄院。”謝珂輕聲道。
“是。就是勾欄院。屬下覺得守城官不似作假……”“他何需作假,達亞他們便是在勾欄院出的事,左右這勾欄院一定脫不得干係。守城官說與不說沒什麼兩樣。他何不賣個順水人情。”
“看來便是如此了。所以屬下說昨晚這訊息實在沒什麼用。便是知道勾欄院與人勾結,陷害達亞等人,我們也拿不出證據。
而且對方似乎有意攔了我們去見達亞。屬下是擔心對方再用什麼陰招,若是開誠佈公的審案倒還好些……這案子能拖個三五月,就怕對方暗中對達亞屈打成招,若是報了陛下……達亞北境人的身份若是惹了眾怒,便是陛下有心偏袒二爺,為了安撫群臣和百姓,恐怕也不得不順應民心。
若真的三五日此案便塵埃落定……”林長源沒有說完,可是謝珂心中明月,若是三五日便結案,真的將達亞砍了頭。
那齊律千辛萬苦爭來的優勢便都沒有了,不僅沒有了北境這個強大的後盾,也許北境還會與齊律為敵也未可知,所以救出達亞是迫在眉睫之事。一時間,謝珂思緒翻轉。
沉思半晌,最終小聲與林長源交待了幾句話。
林長源聽後,先是不解,隨後是疑惑,最終恍然大悟。
“少奶奶這招看著兇險,不過也許真的可行。”林長源想了想道。“此時也沒什麼旁的法子了,一時間也查不出幕事之人,便是查明,對於救出達亞其實也沒多大裨益。也許對方便是希望我們去按著他安排的查呢。
我們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便先將此事的結果鬧得人盡皆知。同樣是賭,對方拿百官和京城百姓來做賭,我們便拿整個大魏的安危來做賭。看誰輸的起!”謝珂便是說這番話時,聲音也是輕輕的,表情平淡的很。林長源卻是心中打鼓。自家少奶奶似乎越來越像二爺了,不管是行事還是這神情。
看看少奶奶說的話。
拿整個大魏的安危來賭,這氣魄,當真像極了自家二爺。
而且謝珂有一句話說到了林長源的心坎裡。也許對方便是故意這樣安排的,不管是守城官的話,還是勾欄院,都是對方故佈疑陣,便讓他們花時間去查,可就像少奶奶所說,便是他們查出幕後之人是誰又有什麼用?
同樣救不出達亞。
反倒被對方牽了鼻子走,倒不如就按了少奶奶所交待的。
破釜沉舟一番。
林長源帶著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壯離開了。謝珂搖頭笑笑,覺得事情不至如此。不管對方是誰,針對的只是齊氏,是齊律。他必不敢拿整個大魏的安危來賭。
她其實也不敢,可是她沒辦法。
與其被對方牽制。她更喜歡先行一步……就像這次李佔之事,如果不是她料敵先機,也許皇帝此時便要開始捉摸如何置齊律於死地了。
最終因著她的‘識趣’,至少在皇帝眼中,她是十分識趣的。
讓這場滔天大難消弭於無形。
謝珂相信,對方必定沒有她的膽子大……因為對方有的顧忌,她沒有。所以說這個時候她做為女人的優勢便突顯出來了。什麼家國大事?什麼百姓福祉?比起她的夫妻和女兒來,那些都是虛無縹緲的。
便是死後百世流芳又如何?她更希望活著和那少年白頭偕老。
謝珂想的法子其實十分簡單,一個詞便能概況……‘流言’。其實說來說去,不過依舊是個料敵先機。
對方想置達亞於死地,目的無非是讓齊律和大鷹頭領決裂。而她要做的,便是讓整個京城先一步知道達亞的重要性……讓他們都知道達亞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北境人,實是維繫北境做為大魏屬地的扭帶。
若達亞有個好歹。北境必不會善罷甘休。
並且道明達亞幾日前已經回北境看望臨產的妻子……
這訊息會在今天入夜之前傳遍整個京城,至於如何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