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準的是活生生的人,子彈射出去不在是打在靶上“啪啪”的響聲,而是“噗噗”的鑽進肉體沉悶的聲音,血飛濺出來,緊接著肯定是慘叫聲,還有回擊的子彈,交叉的火力,進攻與退卻,甚至還有逃跑與求饒,有頑強的抵抗、追逐,亡命者、藏匿者、搜捕者的腳步紛沓,奔跑的身影錯落重疊,在峽谷的上空,硝煙瀰漫,血腥味肯定很濃很濃……
戰場就是這樣,雙方的血流在一起,同樣是鮮紅的血跡,會沿著崎嶇的小路流淌下來,炸碎的肌體將成為野獸的美味。在應天龍的眼裡,每一個戰士都有清晰的面孔,他熟記每一個人的名字、家庭,他希望他們都能夠活下來,但是槍炮無情。特種兵對特種兵的戰鬥,很難全身而退,死亡甚至可能是等值的,看誰先掌握主動權了。
現在的形勢對他極為有利,希望在第一輪的打擊中儘可能多消滅敵人的特種兵,把自己的損失減至最小。
孟良康朝他要過槍,說自己也是神槍手,對方的指揮官他見過,想親手斃了他。應天龍答應了,交給他一支狙擊步槍,並告訴他,裡面只有一發子彈。
“你一槍打不準,就別指望開第二槍了,藏在溝壕裡別露頭了,保護好你的妻子吧。”應天龍說。
孟良康接過槍點點頭。
應天龍在等待著。
突然,沈叢林發來資訊,說是情報有誤,敵人不是七八十人,他們有後續部隊,出現在前面的只是他們的尖刀隊。
應天龍問:“後續部隊有多少人?”
“數不清,看樣子有二三百人。”
應天龍的心直往下沉,科考隊帶來的東西如此重要,敵人是勢在必得。那麼,這裡面除了C國派來的特種兵外,誰會有如此大的能量在這麼短時間裡組織起一支幾百人的武裝呢?緬甸與中國的關係向來很好,唇齒相依,政府是不會公然參與這次行動的,但是這裡面存不存在某種上不了檯面的交易就不得而知了。
在利益面前,任何政治都必須服從國家的需要,C過是一個大國,做夢都在想著稱霸全世界,其觸角伸遍整個東南亞,科考隊發現的東西很有可能是他們早已經垂涎三尺的東西,這次機會難得,當然會不顧一切的*,甚至刀刃相見,一場惡戰不可避免,既然要打,應天龍認為就得打出“鱷牙”突擊隊的威風,也就是中國軍人的威風,一仗成名。
他把自己的這個想法與豐愛軍交代了,豐愛軍回答說:“我同意你的觀點,狹路相逢勇者勝。剛才吳司令員與豐司令員都傳來命令,不惜一切保護好科考隊與物資,決不能落入敵人的手裡。另外他們已經與緬甸政府取得聯絡,正在做外交上的努力。”
應天龍說我們現在佔據了有利地勢,左邊的制高點是寧學文在負責,右邊的制高點是楊新城,你就負責科考隊與物資資料的安全,我把龐軍給你留下了,這小子是塊打仗的料,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處。
豐愛軍說你少來了,你那點鬼心眼我還不瞭解,掩耳盜鈴。
應天龍回答我承認我有私心,總不能把豐家的三個男人都往第一線推吧,豐梅與龐軍還沒有結婚呢。
豐愛軍說打住,這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你非得上軍事法庭不可,小心隔牆有耳。再說了,真的打起來,我恐怕都控制不了他。
應天龍說那就順其自然吧。
碎石小路上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聲,緊接著又是幾聲爆炸,應天龍聽出來了,最先爆炸的地雷,而後是手榴彈的爆炸聲,從升騰起的濃煙與哭叫聲來看,敵人這回吃了大虧,小日本遺留下來的地雷被楊新城做了手腳,一般人是發現不了的,排成梅花形狀的手榴彈飛起來四處開花,對於毫無防備的敵人來說,無疑是他們的噩夢。
經過一陣緊張和雜亂後,敵人也許以為自己踩上的是日本人留下的地雷,不是有人故意埋設的,重新整頓部隊繼續摸索上來,他們也許想不到,地雷只是噩夢的開始,真的的噩夢在等待著他們,死神已經張開翅膀,他的憤怒是有比較精確的數字的,透過死亡人數來衡量,估算著自己準備收回去多少靈魂。
看清楚了,敵人已經露頭,一個,二個,三個,十幾個,幾十個,他們的服裝雜亂不齊,手裡的槍也都不一樣,有步搶,衝鋒槍,甚至還有獵槍。劉寶全收了緊緊握著自己心愛的德國雙筒獵槍小聲對應天龍說:“雜牌軍,烏合之眾,不過你看見沒有,裡面混雜的人有頭戴鋼盔的特種兵,一共是五人,他們才是指揮者。”
應天龍點頭同意,對身邊的孟良康說:“看出來誰是總指揮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