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爺,為了女兒委屈您了。”
“你別胡思亂想。”崔大人道:“人在朝中,總有這些事,如今我是主動的且還有準備,就更加萬無一失,你自在家中等著便是。”
崔夫人點頭應是,給崔大人託著官帽,夫妻二人一起出門,在二門上了轎子,崔夫人站在門口目送崔大人走遠。
“夫人。”她身邊的媽媽扶著她回去,勸著道:“老爺多聰明謹慎的人,不會有事的。更何況,這不還有鎮南侯和蘇姑姑幫扶嗎。”
崔夫人點頭應是,道:“鎮南侯和蘇姑姑確實義氣,只因我們老爺幫過他們一次,他們還一直記得,如今來回幫我們,做人至此也難怪鎮南侯受萬軍擁護,蘇姑姑一介弱女子能將買賣做成仁義。”
“是啊,別人做買賣就真的是做買賣,你來我往利字當前,可蘇姑姑卻廣交了人緣,雖是買賣人可卻未沾染半分習氣,真是難得啊。”媽媽道。
兩人說著話回了內院。
早朝上,趙之昂剛坐下,崔大人就出了班列,三分奏疏一頂烏紗,一副死諫的樣子,道:“聖上,臣懇請聖上派兵,讓鎮南侯帶兵,薅去節度使一職,殺了蕭山叛賊。”
他的話一出,滿堂寂靜,因為太過突然且毫無徵兆。
好端端的,怎麼說打成都府了?
“你什麼意思?”趙之昂頓時沉了臉,朝臣不知道,但他懂啊,崔大人這是心氣不順,要挽回自家的顏面,“成都府做了什麼事,讓你如此憤慨。”
崔大人就將三分奏疏遞過頭頂,道:“微臣所言,皆在其中。”
“說!朕沒空看你寫的。”趙之昂道。
崔大人就收回奏疏,大聲道:“臣之所以請戰,第一,蕭山狂妄自大,目無君主。”這是因為趙之昂登基稱帝時,蕭山以路途遙遠沒來。
但其實當時不來的不止蕭山,當時也沒有人說。
“第二,蕭山貪汙稅款,目無王法。”這是說成都府收稅不上交國庫的事。
崔大人一二三四,數了十條,最後噗通又是一跪,將烏紗帽往前一擺,“臣懇請聖上將這等賊子斬殺,收回成都府!”
目瞪口呆已不能形容,有人拉了拉戈大人的衣袖,低聲道:“崔大人,這是作何?”
誰都不傻,好端端誰想去打成都,國庫充盈也就罷了,現在大周就跟沒上漿的稻米似的,看著是稻,實則是糠。
“不知。”戈大人哪裡知道,他也覺得很突然很驚訝啊。
旁邊有人嘀咕了一句,您要是不知道,我們就更加不知道了。
戈大人一愣,大家怎麼會覺得崔大人的事他就一定知道呢,他和崔大人不是同科同門同鄉,也不在一個衙門,也不是多熟悉啊……好,也算熟,私底下大家其實還是有幾回來往的。
也不對,有事的時候他先去看崔大人,方大人和史大人等人,到不是跟風附庸,只是莫名覺得大家之間有點牽扯。
人有了牽扯和關係後,心裡總會覺得多幾分親近和信任感。
這是為什麼?
“你們閨女不都在女學上學嗎,我昨天聽說蘇姑姑還廣發了帖子,邀請女學裡所有家長去開家長會,為六月學生的畢業典禮,獻計獻策。”
這事戈大人知道,戈夫人不方便去,所以就讓他去代勞,時間設在下衙後,還不耽誤他時間。
“孩子們的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戈大人擺了擺手,不想多說,他走神的這一會兒功夫,聖上已經罵了好幾句了,“……你一個刑部侍郎,跑來請戰,你是不是昨晚沒睡,今早做夢呢。帶著你的烏紗,滾!”
趙之昂就是這樣,他不高興了就直接說,不同意的直接罵回去,才不會接了奏疏留中不發表達態度。
“聖上!”崔大人道:“聖上當斷不斷,必釀大禍啊。”又道:“微臣還知道,蕭山的第一幕僚莊一楠就在京城,昨日我去同福樓看到他,當年我和他有過一面之緣,所以認得。他來京城定當是圖謀不軌,打探燕京機要,請聖上派人立刻將此人抓獲斬殺,用以祭旗。”
沒人附和他,但崔大人的聲音很高,氣勢很足,在大殿上回蕩,足有十幾人的威力。
趙之昂並不奇怪崔大人知道莊一楠來了,但是他現在這麼一吆喝,說不定真有哪個二愣子跑去將人殺了。
這不是挑事嗎,成都節度使他勢必要撤,但時機未到現在不能動手。
他真是不知道,他這個頗看中的愛卿,居然是個刺頭。
“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