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沒說話,騎馬繞了一圈,盯著那片軍營,好一會兒低聲道:“好,回去點兵。”
朱珣跟在後面,沒聽明白趕著追上,沈湛加快了速度,“今晚奇襲。”
朱珣啊了一聲,驚訝的不得了,“真真來啊。”
“讓你做主一回,今晚你領兵,我墊後。”沈湛道。
朱珣半天沒回神,兩人極快的回了軍營,沈湛點了八千人,四千衝鋒,兩千抄左,兩千堵右翼,馬蹄裹著棉布,在夜色裡徐徐而行。
努爾哈赤此刻正在營長內,今晚後半夜有霧,露氣很重,而且沈湛那邊的軍糧怕又難支撐了,他準備再等三日,奇襲對方。
“王,他們今天離的很近,晚上不會突然來打吧?”他的屬下道。
努爾哈赤擺手,道:“應該不會,沈湛行軍從不冒進,他在沒有口糧,軍心不穩的情況下,不會主動來打。”這麼長時間,他和沈湛對彼此都有一些瞭解了。
“就是徐立人死了。”努爾哈赤微怒,“我們現在連軍情都難探聽道。”
若不然,對方何時送糧草,糧草能支撐多久,他能一清二楚。
“下半夜按計劃走,我在此處攔截,你帶人去攻榆林,勢要破城。”努爾哈赤道:“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老子沒耐心和他們耗了。”
主要還是沈湛,要是沒有沈湛,就大周那些飯桶,誰也阻止不了他。
沈湛要當牧羊人!他冷了笑了一下,“那就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牧羊人。
“是。”他屬下應是,回去點兵,兵分兩路一路往西,剩下一半留在原地攔截沈湛。
夜色漸深,除了這片軍營,四周一片漆黑,冷冽的風昭示著,草原的冬天就要來了
他們錯過了這一年的時節,若沒有收穫,明年他們的糧草也會不夠。
所以,就算不能徹底進關,也要破城搶點東西。
鼾聲此起彼伏,但有的戰馬未睡,嘶嘶踢踢的動著,值夜計程車兵裹著厚厚的襖子努力睜著眼睛,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他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仔細看,下一刻,忽然一支箭噗的聲,頂在了在他的額頭,他瞪大了還未看清的眼睛,噗通栽在地上。
戰馬見多了死人,聞慣了血腥味,也只是蹄子撂了幾下,又接著吃草打瞌睡。
忽然,一聲牛角號響起,有人大喊一聲,軍營裡頓時亂了起來,找刀的,翻衣服的,戴帽子的
不等他們準備好,四千人像一柄利劍,斜插入軍營,一時間寒光起,人頭落。
努爾哈赤聽到聲音時第一時間趕了出來,哈的一笑,道:“今天偷襲?還真讓人意外。”他說著翻身上馬,他的屬下來報,“王,今天領兵的人不是沈湛。”
“難怪。這不像沈湛的作風。”努爾哈赤道:“難道是長興侯朱正言?”
屬下點頭。
“這就對了,”努爾哈赤手裡的刀一揮,道:“客人來了,我們怎麼也不能失禮,迎去。”
他本就點了兵待命,一聲令下,四萬人的大營動了一起,只要一半人,就將對方衝進來的四千人圍成一個鐵桶,他哈哈一笑,衝著裡面喊道:“四千人就想偷襲我,朱正言,你也太自信了。”
“老子高興。”朱珣領兵,盧成護在他身側,他大吼一聲,道:“兄弟們,殺一個保本,殺兩個賺一個,不白死!”
兵器相撞,轟的一聲打了起來。
努爾哈赤哈哈大笑,不等他笑聲落,就聽到右側也響起了聲音,他一愣,頓時明白過來,不屑道:“右邊還有啊,不錯,還稍稍有點腦子。”
他高坐馬上,冷眼看著眼前的場面,戰打了一刻鐘,就看到朱珣帶著的人開始退,他凝眉,道:“這就要走?”
這有點奇怪,衝進來打一刻鐘能成什麼事?
“撤。”四千騎兵損了三兩百,對方比這個數略多一些,不算虧,朱珣高興的道:“兄弟們,撤嘍。”
說著,馬掉頭,呼啦一下撕破了包圍圈衝了出去。
同一時間,右面的偷襲也停了下來。
“追不追?”他屬下來問,只覺得生氣,大半夜來的打一下,就跟撓癢似的,撓了就走,哪有這樣的好事。
努爾哈赤擺手,道:“我看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你派人跟去看看,以免半道埋伏。”
這事蹊蹺啊。
“方才右翼有人偷襲,左邊呢?”努爾哈赤想到什麼,他的屬下道:“左邊沒聽到動靜。”
大家都興奮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