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見她眼睛珠子在眼眶裡亂轉,一副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的樣子,便笑道:“你這麼急著要見你兒子,莫不是為了這件東西?”說完朝夏菊使了個眼色,夏菊點點頭,走到胡姨娘的床鋪邊上,從袖子裡拿出把小剪刀來,一手拎起胡姨娘的枕頭,“嚓嚓嚓”幾下給它從中剪開,從裡頭掏出一包東西來遞到二太太跟前。
胡姨娘一見她的寶貝命根子竟也被二太太給搜了出來,“嗷”的叫了一聲,就跟瘋了似的拼命掙扎,想撲過去把那包東西給搶回來,那可是她這麼些年全部的身家性命啊!
可惜她再怎麼使出吃奶的勁兒掙扎,也仍是被那幾個婆子牢牢的摁在地上,見她掙得實在太兇,有一個婆子乾脆騎坐到她身下,把她死死的壓在地上,讓她只能無比憤恨的看著二太太已將那包東西開啟,一張張翻看著那布包裡的東西。
二太太細細翻看過一遍後,抬眼笑道:“想不到姨娘的荷包竟這樣鼓,這樣的會攢錢,這才在伯府裡做了三年姨娘,就攢下了一萬兩銀子的私房錢!竟是比我這個太太手裡的私房錢還要多呢!”
胡姨娘趴在地上叫道:“還給我,快還給我,這錢不是在這府裡攢下的,那是我進府之前就有的私房銀子,那是我的私產,還不快還給我!”
“私產?”二太太冷笑一聲,“你一個娼女,又不是什麼花魁娘子,哪裡能攢下這一萬兩的銀票來?我記得麟德十二年以前,先伯爺每年回來都會帶回來一萬二千兩銀子,可到了麟德十二年之後,他雖升了官,但每年拿回來的銀子卻反而少了二千兩,我曾問過他,他說是雖升了官,但日常往來開銷也大了許多,我還曾奇怪怎麼一下子比起之前多了這許多,原來竟是多了你這一重花銷!這筆錢怕是你用了各種名目從先伯爺那兒騙出銀子來一筆一筆積攢起來的吧,十幾年功夫,竟能攢下一萬兩銀子來,你可真本事啊!”
胡姨娘見二太太一下子就道出了她這筆錢的來歷,心慌之餘嚷嚷的也就更大聲了,扯著脖子叫道:“便是先伯爺給我的又怎麼樣?既然伯爺給了我,那就是我的私房錢,是我的妝奩,便是太太你也不能就這麼給我拿了去!”
二太太將那疊銀票包好,笑道:“誰說我不能拿了去?這筆銀子想來你之前從不曾告訴給你兒子知道吧!這會子臨走了,才想起來告訴他,可惜晚了。若是你這裡頭裝著的是田契、房契之類的,我倒還真不好拿,可這銀票嘛,上頭又沒寫著你的名姓,太太我不拿白不拿!正好我為了說話算數,養老錢都用來給你女兒添了三千兩銀子的陪嫁,正愁沒錢養老,這下可不用再愁了!”
胡姨娘看著二太太面帶微笑,揚長而去的背影,險些沒吐出一口血出來,她先想著好歹二太太也給她女兒出了三千兩銀子的血,敢情人家早給她算好了,如今把她的私房錢一抄,還淨賺了七千兩銀子。這胡氏是越想越氣,一口氣沒喘過來,登時暈了過去。
又哪有人會去給她請個大夫看看,見她暈了,人不再亂掙了,倒覺得省事許多,直接幾個婆子將她抬到后角門的馬車上,掩上車簾,一路往南而去。
☆、第九十七回
終於發落走了胡姨娘,二太太心情大好的給四姑娘宜芬操辦婚事,因她是遠嫁,這婚事操辦起來就簡單許多。
因婚期就定在了十一月底,沒有多餘的功夫再去給她詳細備辦嫁妝,二太太便請示了太夫人,從庫房裡搬了約值五千兩銀子的東西,再給她三千兩現銀做壓箱銀就算完事。因宜芬一直被關在她房裡不許出來,自然也沒人來看她,給她添妝。
到了她出嫁那一日,更是冷冷清清的草草將人送上花轎就算了事,把宜芬委屈的從梳妝換衣時起,那眼睛裡的淚水就沒幹過,一路滴著眼淚上了花轎,由著這頂花轎將她抬向她未知的命運。
二太太眼見她那花轎越行越遠,再想到第二天宜芬就得和她女婿往江西老家趕,連三朝回門都省了。等她到了那和京城遠隔千里的贛州,便是她再能說會道,看她還怎麼再來打擾蕙姐兒?
唔,看來回頭還得跟蕙姐兒身邊侍候的人提個醒,讓她們往後看到贛州送來的信統統都別拿給蕙兒看,全送到自己這裡。看宜芬還能再玩出什麼花樣來在宜蕙這裡裝可憐博同情!
忙完了宜芬的婚事,緊跟著又要忙過年的事兒。麟德二十一年的新年於安遠伯府眾人而言,和往年一樣,平平淡淡、波瀾不興的就過去了,可是於大秦朝堂而言,卻是頗不平靜,一石激起千層浪的一個新年。
在正月初一的大朝賀上,百官齊列含元殿,各地官員、各國使節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