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東西,見是一個圓形的有些像她在馬莉家吃過的叫麵包的東西,卻又不是很像,上頭還插著兩支極細極小的紅蠟燭。
“這是——?”采薇一臉疑問。
秦斐笑著將他面前的碗親自捧到采薇面前,“恭賀娘子芳辰!願娘子芳齡永繼,平安喜樂,無憂無懼,一世開懷!”
采薇這才想起來,原來今天是九月初三,正是她的母難之日。她這幾日只顧忙著苦思守城良策,竟然將自已的生辰都忘到了腦後,難為秦斐這些時日比她還忙,居然還惦記著她的生辰,特意來給她慶祝。
秦斐吻去她眼中的淚花,“今兒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許哭!只可惜這壽宴太簡薄了些!”
采薇哽咽道:“已經很好了,其實你不用這般——”在樹皮草根都被吃光了的泉州城,秦斐如何還能再找出這點子口糧來替她做出這一頓生日宴,除非他從很早的時候起就省下他的那一份口糧一直攢到現在。
秦斐伸出食指輕點上她唇道:“噓,那怎麼成,往年你不是整壽,我都給你辦的熱熱鬧鬧的,何況今年,今年可是你的二十歲生日!你不是極喜歡西蘭國的東西嗎?我問過馬莉了,她說在西蘭國,女子的二十歲生日也是極為特別的,代表她們正式成年了。”
采薇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那這個是不是就是西蘭國女子二十歲生日時吃的東西?也是你問了馬莉知道的?”
秦斐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我家娘子就是聰明,馬莉說她們管這個叫蛋糕,過生日的時候吃的,還會在上頭插上代表年齡的蠟燭。可惜面米分不夠,我又只找到這麼點子蠟油,只夠做上兩支蠟燭,不然我該給你做上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上面插滿了二十支蠟燭,然後讓你一氣把它們全吹滅了。”
采薇溫柔無比地看著他,“你是說,這蛋糕是你親手做的。”
秦斐笑而不答,“快嚐嚐看,涼了就不好吃了!”
采薇以前曾聽馬莉跟她提過西蘭人過生日時的習俗,因為秦斐一向對西蘭國沒什麼好感,她本以為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西蘭國的蛋糕是什麼滋味,沒想到卻在她二十歲生日這天,嚐到了這生日蛋糕的滋味,還是她的夫君親手做給她吃的。
她閉上雙眼,雙手合什,在心裡默默許下一個願望,然後輕輕吹滅了兩支蠟燭,拿起一個木頭削成的小叉子叉起一小塊蛋糕送入口中。
秦斐見她半天沒說話,摸了摸鼻子,“是不是味道不怎麼好吃?我頭一次做這玩意兒,樣子有些難看,味道也不怎麼好,你好歹將就將就,就當咱們嚐個新鮮。”
采薇搖搖頭,“雖然嘴裡吃不出什麼味兒來,可是我心裡是甜的。只是這蛋糕雖好,可我還是更想吃你做的長壽麵。”
自他們成婚後,每到她生日,秦斐都會親自給她煮一碗長壽麵,從和麵、揉麵、擀麵、煮麵,全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從不假手旁人。
秦斐得意一笑,跟變戲法一樣忽然從他身後端出一碗麵來,“就知道你離不了本王做的長壽麵!不過,少了調料和湯頭,怕是味道也有些走樣了。”
碗裡的長壽麵沒有任何澆頭,只是白色的細長麵條,卻別出心裁地在碗裡擺出一個壽字來。
秦斐從那壽字的一點上挾起麵條來,親自餵給她吃,“你是知道這長壽麵的規矩的,可不許咬斷了,要一根到底,才能長長久久,長命百歲!”
采薇心道,明日就是你我夫妻以身殉國之日,還談什麼長命百歲。她心中難過,面上卻仍是笑意盈盈,秦斐這樣煞費苦心地替她慶生,她不能掃了他的興,就算他們明日要共赴黃泉,臨死前的最後一晚也要高高興興、甜甜蜜蜜地過,而不是在恐懼中抱頭痛哭,執手相看淚眼。
吃完了長壽麵,采薇硬是喂秦斐吃了好幾口他做的蛋糕,他都吃了好些天樹皮了,不能這些好東西全都讓自己一個人吃了。
夫妻二人用過了生日晚宴,秦斐給采薇披上一件披風,拉著她手走到屋外。一彎新月正斜掛天邊,灑下淡淡清輝,照在這一對壁人身上,愈發顯得他二人眉清目雅,出塵絕俗。
二人攜手在庭中信步而行,秦斐忽然停下腳步,轉到采薇面前,凝目看著她。
采薇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起來,秦斐今晚總是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專注而貪婪,生怕下一秒就再也看不見她似的。她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想,畢竟他們能彼此凝望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只剩下最後一天!
秦斐右手在空中一晃,忽然憑空變出一支紅色的花兒來。
在采薇的驚呼聲中,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