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秦斐盯著他哥瞧了片刻後,忽然挑眉笑道:“既然王兄有命,本王少不得看在王兄的面子上,先放她們一馬。”臨走前還又多看了采薇一眼,丟下一句,“今兒算你走運,若是下回再叫我遇上了,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穎川王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眉,卻是什麼也沒說,甚至也沒朝采薇這邊看上一眼,便轉身而去。
采薇只當他已不記得自己,也不在意,略停了一停,等他二人身影消失不見,便也往宴席所在園子行去。方行了幾步,香橙忽然“哎呀”一聲叫了出來,“我的帕子不見了?”
甘橘便道,“可是那塊藍色的帕子,咱們一道出來時,我還見你拿著它呢!多半是方才更衣的時候,落在退居之處了。”
采薇便讓香橙趕緊回退居之所去找尋,她則和甘橘慢慢的往回走,哪知還沒走上幾步,原本的烈日當空忽然就換了烏雲密佈,只聽天邊幾聲隱隱雷鳴過後,跟著那豆大的雨點就下來了。
好在離她二人不遠處,有一處小亭子,甘橘便忙扶了采薇到亭中去避雨。原以為夏日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想等了足有兩刻鐘的功夫,還不見那雨有停下來的動靜。
正在犯愁,就見雨簾中漸漸走近兩道身影,後面那人撐著一頂極大的油布大傘,將前面那人護得滴雨不沾。
采薇見前面那人身上一領玉色的道袍,不由一怔,方才穎川王不就穿了領玉色的錦袍嗎?眼見他馬上就要走到亭子跟前來,采薇便忙轉過身子,走到亭子的最裡側,稍作迴避。甘橘見她家姑娘如此,便也急忙背過身來,擋在采薇身後。
因為雨聲太大,采薇也聽不真切那腳步聲是否已漸漸遠去,估摸著穎川王應該走了過去,正想回頭看時,就聽一道如清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周姑娘,還請恕小王先前失禮之處!”
☆、第五十二回
采薇不妨穎川王殿下竟也進到了這亭子裡,還主動招呼自己,難道他方才並不是沒認出自己,而是故意視而不見、假作不識?
只是,這卻又是為了何故?
“因方才我那四弟也在,有些不便處,便沒與姑娘見禮,還請姑娘見諒。”見采薇正要向他行禮,秦旻忙止住了,又跟她解釋了這一句。
他不便說出口的是,他那四弟一慣是喜歡跟他做對,若是見他識得這位周姑娘,不知又會生出些什麼心思來,怕會擾到她,故而方才只作不識。只不過,想起方才秦斐看他時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眼神,難道還是被他看出了些什麼……?
采薇忙道:“民女不敢,民女還未謝過殿下方才解圍之恩,若不是殿下恰巧經過,帶走了臨川王,民女還不知該如何脫身呢!”
只是這兩位殿下怎麼會到這府裡來給黃夫人祝壽呢?雖然心中好奇,可這話她也不便問出口。
幸而穎川王不但聰穎非常,更是極為善解人意。“我的生母乃是李侍郎的妹妹,母親待我極好,時常命我前來舅舅府上走動。不想我今日正要出門給舅母拜壽時,偏碰見了四弟,也不知他怎生想的,說是從沒來這府裡玩過,定要我也帶了他來給舅母拜壽。我一時看不到他,他就衝撞了姑娘。”
想到采薇對秦斐那一番明嘲暗諷,秦旻又笑道:“不過,想不到姑娘口才如此了得,我那四弟一向胡鬧慣了,最會胡攪蠻纏,從來都是見他欺負別人,今兒還是頭一回見他落了下風呢!”
“殿下說笑了,不知殿下冒雨出來,可是有什麼急事嗎?”這位殿下身子不好,卻還要冒雨而行,若是真有什麼事,可別在此耽誤了才好。
秦旻忽然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去,輕咳兩聲,過了片刻才道,“方才有一句話忘了同舅父講,想過去再找他老人家。”
頓了一頓,又道:“恰巧見姑娘在這裡賞雨,便過來一敘,只怕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不如讓我這長隨去請這府裡的丫鬟們送了雨具過來,也好方便姑娘行走。”
采薇也不推辭,謝過了他,那小內侍便撐傘去了,留他三人立在亭中。
一時兩人都不知說些什麼,正覺有些尷尬,就聽秦旻道:“姑娘送給母親的那本下卷《酉陽雜記》,母親極是喜歡,覺著比起上捲來不但文采更佳,且筆下極有靈氣,細細讀了一個月,方才借了給我讀。只是可惜……”
秦旻說到此處,幽幽長嘆了一聲,似是很有些歉疚地道:“我因極愛此書,平日便放在我的書房案上。不想前些日子,怎麼找都不見這書的影蹤,後來更是找遍了整個王府,也沒尋出這書的下落來。因此書不僅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