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眼皮一跳,夏衍這是在往長夜軍最脆弱敏感的神經線上踩啊。
林歇,小心翼翼:“你只說了這一句?”
夏衍不是沒見過林歇這副模樣,可自從林歇能看見之後,林歇的一舉一動都和以往有了些微的不同。
林歇不僅會仰著頭,還會用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夏衍,讓夏衍心癢難耐顧不上正事,低頭蹭了蹭林歇的鼻尖,又舔了舔林歇的唇縫,直到林歇用手抵著他的胸口催促,他才回道:“當然不是,我若只問這一句,恐怕京城裡那些長夜軍早就派了人來取我性命了。”
如今的長夜軍分成了兩撥,一波按著林歇的意思詐死逃脫,如今跟在林歇身邊,聽命於林歇,他們大多都是年紀與林歇相仿的年輕人。
還有一撥是林歇的前輩,他們對長夜軍的規矩熟記到仿若刻進骨子裡,寧可死也不願離開皇帝陛下,至今還被困在皇城裡。
林歇聽後鬆了一口氣:“你知道就好,你可別覺得他們武功不如你就小看他們,長夜軍也是在我出現之後才開始直來直往地殺人,在我之前,他們殺人的手段可多了,哪怕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也是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
夏衍:“我知道,所以我還告訴他們,我絕無弒君的念頭,但只要靖國公活著一天,陛下的情況就只會比你還在時更加糟糕。你若還在,雖然會增加君臣之間的矛盾,但朝臣怕你,不敢有別的念頭,如今你在他們眼中已經死了,陛下若再不收斂,這個皇位,他必然坐不長。新帝為了穩固朝綱,也絕不會留他性命。”
“這是‘死’路,活路就是,我們聯手,我能保陛下不死,但陛下必須退位。”
林歇:“三葉……十三不會答應的。”
夏衍:“是啊,若能殺了靖國公,無需和我聯手便能剷除禍害,那他們自然不會答應。”
林歇:“殺不了?”
夏衍:“你都殺不了他,你覺得何人能做到?”
“那十三她……”
“前日信到軍中,她答應了。”
林歇搖頭:“這不可能,他們不可能答應,那是皇位,長夜之主只能是皇帝——先皇任命的皇帝,長夜軍絕不會容忍陛下與皇位分割。”
因為那簡直就是在挑戰他們長夜軍歷來的規矩,比丟下皇帝詐死逃跑還荒唐。
夏衍摸了摸林歇的頭,因不想把剛弄好的頭髮弄亂,所以力道很輕:“若朝堂已然失去控制,陛下的皇權明日便會被顛覆,有這麼一把刀懸在陛下頸上,他們想不答應也不行,這已經是最後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林歇微愣:“什麼意思?難道整個朝堂,已經落入了靖國公的手中?”
北境遠離京城,林歇能知道戰況,卻並不知道京城如今的形勢。
夏衍搖頭:“不是靖國公。”
林歇:“那是誰?”
夏衍:“君鶴陽。”
這是林歇怎麼都想不到的答案。
因為這個答案,林歇再一次呆住。
好半天才道:“怎麼會是他?”
是啊,怎麼會是他,可仔細想想,似乎也不難理解。
君鶴陽人脈極廣,人又聰慧,若非康王太得陛下寵信有意低調,君鶴陽只怕早早就入了朝堂,混得如魚得水。
只是林歇離開京城時君鶴陽還在去往簷州的路上,因而林歇並不知道在她離開京城後,君鶴陽身上又發生了什麼。
林歇不知道,夏衍卻是知道的。
在林歇到北境,把事情和夏衍說了之後,夏衍立刻就派了人去簷州,唯恐陛下不顧君鶴陽外祖家的勢力,非要君鶴陽的性命。
有了夏衍護佑,君鶴陽沒了後顧之憂,就開始利用外祖的門生,又藉著太后大喪與昔日在京城打下的人脈,耗費許久四處奔波,終於將自己的父母從天牢裡救了出來。
雖康王被貶為庶人,但對君鶴陽來說,只要父母都還活著,那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只是沒等君鶴陽好好鬆下一口氣,他的父親便在出獄後的第二天晚上服毒自盡,康王妃在牢裡就病了,見到自己夫君的屍體更是大受打擊,重病在床。
君鶴陽又要照顧母親又要辦理父親的喪事,還是鎮遠侯府的將軍夫人與老五老六過來幫忙,才沒叫君鶴陽徹底崩潰。
之後君鶴陽聽了將軍夫人的話,把自己母親送回了簷州養病,但君鶴陽自己卻留在了京城。
在夏衍得知靖國公還活著之後沒多久,君鶴陽來找了夏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