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封喉,還沒等到大夫來便嚥了氣兒。”
任施章一聽,更是覺得惱火。
如今順天府的治安都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麼?先是石榴無辜遇刺,任老太爺只說梅林任家礙著了別人眼,接著又是丁管家被下毒。
他凜然正氣道:“這順天府竟然沒有王法了嗎?”
朱今白淡淡收回視線,嗤笑一聲:“這王法怕是早就被順天府這磨蹭的習性給磨完了吧,不過也不要緊,我這人向來記仇,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左不過我自己的債自己討回來罷了。”
**
宋仕廉走後,任老爺子便用內薦的機會將任霽月送進了大理寺,雖說是個雜職,但總在大理寺待著見到人來人往,倒是能學些世故。
這日,任霽月剛回來,石榴正撿了草藥給崔貞熬製,手裡的蒲扇正扇的嗚嗚作響,她腦袋一抬,見著任霽月進門。
任霽月剛進府邸來的時候像只狼狗一樣,渾身扎滿了刺兒,可沒過幾天他的本性便露出來了。
有些固執、有些死板、心腸很軟,還喜歡捉弄人。
大概是讀了儒家學術的書籍吧,往日裡他常穿景泰藍的長袍,頭上的發被一根簪子牢牢簪住,露出飽滿的額頭來。
他的臉生的很好看,眉下的硃砂痣更是點睛之筆,可他不大愛笑,成日裡總愛板著一張臉,看上去頗為老成。
身上穿的大概是大理寺的官袍,鴉黑色的袍蓘將他的人襯的格外修長,粗黑的頭髮盡收在方巾裡,遠遠看上去更是覺得他生的精神、俊雅。
石榴蹲在地上煎藥,因為柴有些店溼,臉上撲了些黑灰,乍一看有點兒像花貓。任霽月原本是過來找大哥的,沒想到卻看到她這個樣子。於是走過去蹲在她身邊,從懷裡掏出一條手帕:“擦擦。”
石榴愣了一下接過來,擦過後忽然道:“小叔叔,你以後可別給我帕子了,你給了我這麼多,我都不還給你,你都快沒了。”
任霽月怎不知她在說什麼,淺淺笑了笑只當不知。
伸手不打笑面人,石榴心裡悶悶的,低著腦袋扇扇子,到底是沒再說什麼嗆人的話了。
任霽月蹲在她身邊,他剛府時只比她高一點兒,如今抽條後倒是比她高了一大截,戳在身邊縱使怎麼也忽視不掉。
石榴心軟,不想他們叔侄之間鬧得太難看,溼漉漉的眼睛轉過去,盯著他衣領子繡的飛燕看了會兒才道:“小叔叔,你當官了呢。”
有些事情雖如鏡中花、水中月一般可遇而不可求,可是能遇到也是極好的。任霽月覺得每日裡能看到她,同她說說話也是極好的。
他抿了下唇,搖搖頭道:“我未參加科舉考試,自然還稱不上官,如今爹讓我先去大理寺歷練歷練。”
石榴點點頭,“那也挺好的,免得像我爹一樣,成個呆子。”
剛說曹操,曹操就到。
任施章聽到此話,板著一張臉跨進門檻:“你爹有那麼差麼?像個呆子?”
石榴忙的從地上站起來,嗔笑道:“哪有,我和小叔叔鬧玩笑呢。”
話才剛說完,她便瞧見爹身後站的男子。
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
他是和光同塵的君子模樣,誰人敢想他才是真正的小人。
騙她、欺她、最後還要殺了她。
石榴的拳頭握的緊緊地,牙幫子也咬的死死的,站在她身側任霽月只覺得很奇怪,喊了石榴好幾聲,石榴才回過神。
任施章壓根兒不懂察言觀色,沒瞧見這其中流淌的尷尬的情緒,反倒是掛著笑對石榴和霽月道:
“這位是襄陽王朱今白,上次蜀州鼠疫多虧了他祝我一臂之力。”
石榴依舊沉默,任霽月心思細,自朱今白一來,石榴被太陽曬紅的臉“唰”的便白了,情緒也不大對。
眼神裡有恨,還有別的其他什麼情緒。
朱今白坦蕩的任她打量,隨後揮了揮手讓下人將禮物抬進來,淡淡道:“聽聞任小姐和任夫人身體不大好,恰好我府裡有些補藥,便拿過來給你們補補身子。”
他這麼做,任施章不好回絕,只想著後面再用什麼法子再還回去。
石榴從未發現這人的臉皮有如此的厚,難道見她未死,打個巴掌又給顆甜棗?她有這麼賤麼?
任霽月從剛才起,心裡就覺得鬧騰的慌,他總覺得朱今白和石榴之間有些什麼,可若要問,自己又沒資格。
待朱今白將話說完後,石榴嗆聲道:“王爺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