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請您通融一下,讓管家來瞧瞧,奴才把我家的奶奶給親過來了,只願管家過個目,若是成了能留在府裡服侍太子爺,這未嘗不是一件美事,倒是等我家奶奶站穩了腳,能說上話的時候,自是記得你們的好!”
那侍衛將銀塊塞在懷裡,舉起鋼刀用刀柄捅捅他的胸口:“從哪來的毛頭小廝,東宮可是你們能肖想的地方?若是天下女子都可以進出東宮,咋們這兒不就成了收留所了麼!”
小廝被他推得栽在地上,忙不迭的爬起來:“爺,就麻煩您跟管家通報一聲,我們家爺在就同管家說好了,只差奴才將奶奶帶過來的。”
誰知真假?侍衛一腳將小廝踢倒在地,等小廝爬起來將瓜皮帽扶好,只見一個黃的耀眼的大人弓著身子看著他。
他瞪大眼,立馬磕頭:“奴才給太子爺請安。”
朱延文直起脊背,負手而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家大人是誰?如今來又找孤何事?”
小廝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爬起來臉膝蓋上的灰頭都不拍一下,看的朱延文直皺眉毛:“奴才的大人是江鳴鶴,大人知太子爺喜歡美女簪花,故而馬不停蹄的替您尋了來,盡善盡美替您解憂,只願殿下能略展笑意。”
誰都願意聽些樂呵話。朱延文心情極好,笑道:“都說順天府的江鳴鶴比皇城的神鴉還要機靈,一張嘴伶牙俐齒卻又十分討人喜歡,孤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走,帶孤瞧瞧。”
小廝恭恭敬敬的請了太子爺過去,青布馬車停在石獅子邊靜的像副畫一樣。小廝走過去,掀開簾子,招招手:“夢南小姐,出來吧。”
裡面的人遲疑了會兒,太子興趣更大,好整以暇抱著胳膊等著她。
未見其面,先看到的是一雙白如初雪的紅酥手,顫巍巍的,似是怕極了,有些遲疑不敢伸出來。
小廝有些急,忙的催促:“夢南小姐,太子爺在外邊等著,別勿了爺的時辰。”
那裡面的女子更是惶恐了,一雙手竟生了退意,快急的縮了回去。
小廝急的快罵出髒話,奈何太子在跟前只敢憋著。
朱延文瞧的有趣,擺擺手:“無事,孤自己來。”
他將手遞過去,朱延文學過書習過武,手掌定不如江鳴鶴細膩,可是卻厚的讓人覺得心安、踏實。
夢南靜靜地將手搭在他的手掌上,扶著車框低著腦袋走了下來。
芙蓉如面柳如眉,如春之海棠那樣嬌俏,似得微風一顫,花便簌簌落了雨般。
朱延文沉默的與她對視,直到夢南瑟縮的抬起腦袋。
心神俱蕩,朱延文的世界唯剩下她一人。
他的心跳的好快,好像找到寶藏那樣高興,可是嘴卻變笨,他搜腸刮肚,乾巴巴的問:“你叫什麼?”
夢南莞爾:“奴家夢南,一夢江南。”
朱延文闔上她的手,慢慢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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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順天府裡到處都是新鮮事物,西域的雪蓮、江南的河豚一茬茬的往順天府裡的運。可在這順天府裡頭卻不算什麼,物資常見,緋言緋語少有。
先是東宮裡面的一位爺納了一名姬妾,為了博美人一笑,竟遣散府中的鶯鶯燕燕,一顆心捧著只讓他過得舒心。太子妃還是淡淡的,每日端著自己的佛經,竟也不敲打敲打,只憑著自己過得逍遙痛快罷了。
眾人談論,娶妻還是得娶許家的姑娘,你看,許家的嫡出小姐自嫁給太子後多麼淡定,不如老裡的母老虎,若是敢納妾,絕對將你府中瓦全部掀翻。
這是件大事,幾乎傳的順天府人人皆知。可在梅林任家的老宅裡,他們死死壓著另一件辛密,連任施章和崔貞也不知道。
石榴一棍子打的傷筋動骨,當任霽月砸在她身上時,她當時只以為自己小叔叔去了,一哭差點斷了氣兒,心口的傷又裂了,血不住的往外淌,嚇得任老爺當夜請回了宋仕廉。
忙活了一夜,醫女終於將裂開的傷口縫合回來。宋仕廉出門,找到任老爺淡淡道:“老爺若想絕後,徑直一棍子打死她好了,莫在拘我回來做這些閒事。”
任老太爺也後悔不迭,他原本只是氣過了頭了,差點忘了石榴本就有傷在身,才好沒有多久,待石榴暈過去後更是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任霽月傷的更重,可他底子好,抹上藥膏後便能下地行走。石榴也不同,如今她嬌養在閨房裡,日頭涼了連窗扇都不開。
這日任霽月等丹桂出了門,他才悄悄推開門走到她臥房裡瞧了瞧。石榴的臥房和他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