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學士色厲內荏,尚未說完,就被一陣大笑聲打斷。
袁恕己提著滴血的劍,笑道:“原來你們還知道什麼叫王法?這小小地縣城早已經黑透了,我看不見王,也瞧不見法,只有你們這些渣滓中的渣滓,就如舊沉塘的爛淤泥!你們的眼中何嘗有過王法,若真的有王法,那些無辜的孩童就不會慘死,也不會容許你們逍遙至今,若是本官弱上半分,遲早晚喋血當場的,就是我袁恕己!先前派來的官吏大概都是從王法行事的,只可惜王法連他們都護不住,如今破例讓我這武將來代刺史,這是你們求仁得仁,我袁恕己便來教導你們什麼叫做王法,都聽好了!——我就是王法,我所做的就是王法!先前的王法奈何不了你們,本官就用自己的王法,教你們徹底地重新做人!”
倘若教化無用,送其投胎轉世,便是最直接快捷的一種法子。
火光中這人雙眼閃著懾人的兇光,沒有人敢懷疑他的話,也沒有人敢以身挑戰,眾人彷彿有一種預感,誰敢踏前一步,這位刺史大人就會毫不猶豫地將那人撕的粉碎。
阿弦站在秦府的門口,火光迎著袁恕己的身影,在地上閃閃爍爍,幻化出一種奇特的形狀,那是……
耳畔響起袁恕己的話:“你可知道我在軍中的時候,他們怎麼稱呼我?……等你猜到了再來告訴我。”
此時此刻,阿弦已經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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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非常人
袁恕己手腕輕輕一轉,長劍斜指,銳鋒雪亮而血色瀲灩。
他問:“現在,你是要自己乖乖地去府衙,還是要我動手?”
這個人雖然是在說話,卻儼然是擇人而噬之前的咆哮之聲。
秦學士沒有勇氣回答,事實上他也無法再出聲兒,已經被這般肅殺之氣所懾,再無先前的驕橫。
惡人只能“惡人”磨。
兩個兵士上前,將癱軟無力的秦爺半扶著拖出了秦府大門。
袁恕己輕蔑地冷啐了聲,回頭卻意外地發現站在門側的阿弦。
雖只是驚鴻一瞥,雖只看見她半面朦朧側顏,卻讓袁恕己心中有種無法形容、說不出的感覺,極至詭異。
袁恕己待要過去,那領兵而來的校尉卻過來答話,一時攔住了,等再回頭看時,門口已沒了阿弦的身影。
押解秦學士的隊伍從長街呼嘯而過,帶起一股冷風,撲面侵寒。
雖然身上穿著一件厚棉袍,阿弦仍覺著寒透入骨,呵了呵手,不出意外地又呵出了一團白霧。
百姓們嗅到今夜情形不對,長街上越發悄無人蹤,遠遠看去,只有屋簷下的燈籠在風中無聊亂晃。
原本從府衙出來的時候還帶了兩個差人,先前在曹家分別,如今只她一個形影相弔。
幸而這一次並沒有無功而返。
先前在府衙裡,小典道:“我雖然不知是如何落在曹府的井中,但是我記得一些……一些怪事。”
阿弦問是何事,小典有些遲疑:“我記得的,不是在井下,而是……是在一間大房子裡。”他的臉上掩不住疑惑神情,“我是個極小的嬰孩,被人抱著圍著,但我覺著他們真正圍看著擔心著的人並不是我……你大概不明白那種感覺。”
阿弦道:“然後還發生了什麼?”
小典見她神色平靜,心也隨之安了些:“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只是有個女子一直哭,喃喃說些什麼,十分傷心的模樣,我想安慰她不要哭,但是偏偏不能出聲,且難受的很,頭頂跟心口都疼的要命,像是被什麼一下一下扎著,只能放聲大哭,恨不得立刻死去。”
阿弦凝視著他的,在小典的描述中,就彷彿透過小典的雙眼看出去,耳畔嬰兒的大哭聲逐漸清晰,而眼前模模糊糊,影像似乎在雲霧中,卻又慢慢清晰。
小典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阿弦知道,那是曹廉年的府邸。
小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阿弦卻看見了。
曹家小郎君的房中,曹家三姨娘雙眼哭的核桃一樣,站在嬰兒旁邊泣不成聲,悲傷欲絕,喃喃地祈求蒼天,許些願望。
忽然有人撩起簾子走了進來,纖手帶幾分眼熟,這是曹廉年的二姨娘,看著屋內的情形,抿嘴一笑,但是再抬頭的時候,已經轉做滿面愁容。
阿弦想起先前所見的那捏針的手。
數月前,曾有一則傳聞。
王甯安身為“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