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意外:“借人?哦……是吳成還是老左?”
雷翔含笑搖頭,道:“都不是,是你們本地縣衙裡一個喚作‘十八子’的。”
“是小弦……”袁恕己越發意外,驚疑問道:“雷兄怎麼會想到借他?是為了何事?”
雷翔乃是軍中將領,無緣無故怎麼會借一個不相干的小衙差?若說軍中有事,也歸軍中料理,本地文官包括刺史等都是不得插手的,更遑論阿弦這樣的小公差了。
除非……
雷翔嘆了聲,面露無奈苦色:“的確是有一件棘手的事兒,非此人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所用的那首詩出自這裡——
《鷓鴣天 送人》
年代: 宋 作者: 辛棄疾
唱徹《陽關》淚未乾,功名餘事且加餐。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雲埋一半山。
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是不是看來也很合這氛圍?
唉,這章又揮了許多淚。
第21章 受用者
袁恕己見他說的鄭重,便問:“詳細如何,能否告知?”
雷副將先命廳內的人都退了,才轉頭低聲道:“實不相瞞,前陣子兵屯裡出了一件事。”
豳州軍屯的統帥蘇柄臨,底下屯兵五千餘人,駐紮在豳州百里之外的新鎮。
所謂“兵屯”,便是指戰時作戰,閒暇無戰事的時候,士兵們就如同百姓一樣種田耕作,也可成婚生子,繁衍生息。
軍屯的存在,讓軍隊可以就地自給自足,軍需供應上不必一味依賴朝廷撥放,因此兵員充足,兵力也能得以保障,十分便宜。
雖然士兵們來自地北天南,但一旦在軍中成婚,便似有了家一樣,軍屯就如管理有序的城鎮。
但這也需要一個英明能幹的統帥才成。幸而蘇柄臨年逾六十,卻是個老當益壯極有經驗的將帥,自從他在豳州屯兵,才將豳州原本流寇四竄互相毆鬥擾民的場面鎮壓下去。
最近卻出了一件令蘇柄臨惱怒的事,他所信任看好的一名年青副將,逃走了。
袁恕己也有些震驚,“逃兵”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視為奇恥大辱,又因為之前連年征戰,許多百姓被急招入伍,不免有些不適,曾發生過大規模逃逸的情形。
為杜絕這種行為,朝廷對逃兵的懲罰十分嚴厲,逃走計程車兵若被追回,重則斬首,除此之外,連帶其家中也要受到連累。
雷翔道:“何鹿松是蘇將軍的同鄉,且為人機警能為,所以蘇將軍很是青眼,去年才在蘇將軍的主持下跟本地一名士紳之女完婚,六天前,他忽然失蹤了,人說是逃回了南邊的家鄉。”
袁恕己道:“既然有蘇將軍為靠山,他在軍中前途無量,怎會選擇逃走自毀前程?”
雷翔道:“我也是這樣想,蘇將軍因此氣得舊傷都犯了,四處找尋都找不到,蘇將軍雖然不言,但至今未曾發通緝信令,只因一發此令,再也無法挽回了……何鹿松真是辜負了將軍一番期望啊。”
袁恕己皺眉:“那你為何要討十八子?”
雷翔重重一嘆,道:“這話我也只敢跟你說,我總覺著何鹿松不似自己逃走了。”
袁恕己點頭:“若他真得蘇將軍青眼,便不會是個愚笨不堪的人,只怕另有內情。”
雷翔愁眉不展:“但軍中人人傳言他是逃了,蘇將軍臉上無光,更不肯聽底下人勸解……至於你這裡的十八子,其實我早就聽說他的名頭,這幾日在城內坐鎮,明察暗訪,也得知了他不少異事。”
袁恕己不由失笑:“那個小子可是唬了不少人。”
雷翔試探問道:“這話何意,難道說他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袁恕己想了會兒,含含糊糊回答道:“倒也不能這麼說,小弦子的確有些不為人知的能耐。”
雷翔精神一振:“這麼說,你肯借他給我?”
袁恕己道:“但凡我能許的,自然不會有半點搪塞,可是他畢竟是縣衙的捕快,蘇將軍知道了是否會怪罪地方插手軍務?”
雷翔道:“所以此事我只以我個人之名來請十八子,但是畢竟他是桐縣的人,所以私底下跟袁兄說一聲。”
原來他並不是要大張旗鼓請公差前去,而是以私人名義行事,這樣倒也使得。
袁恕己深思熟慮,笑道:“只是雷兄,我雖不知你都聽了些什麼離奇傳說,但是也提醒一句,倒是不能全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