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又且是個懂事通透的。
高建也是大喜:“若吃了餅,我就在這裡說一夜也是使得的。”
老朱頭笑啐道:“打住,你敢說一夜,我還嫌聒噪呢,趕緊洗手去。”回頭又對阿弦道:“廚下還有兩個餅子,給你英俊堂叔送去。”
阿弦快活地答應了,高建醞釀著口水疑惑:“英俊堂叔?”
老朱頭道:“你堂叔大名叫做朱英俊,不是英俊堂叔又是什麼?”
高建幾乎噴笑:“果然是英俊堂叔。”
阿弦正拾掇了餅子往東間送,忽然想起高建還沒看見過修容後的“英俊堂叔”,便道:“你既然來了,怎麼不給英俊叔請個安?”
高建正準備霸著桌子不挪窩,聞言只得跳起來,隨著阿弦入內。
東間的燈火昏暗,高建正準備見禮,一抬頭看見炕上的人,頓時呆若木雞。
阿弦故意要看熱鬧,把餅子放下,回頭看時,見高建嘴角一線口水順著流下來,不由大笑,卻又捂著嘴忍住。
高建醒悟過來,舉手背擦擦,慌里慌張問:“這是英俊堂叔?可是之前那位……長的並不這樣兒呢。”
阿弦得意洋洋,見“英俊”仍是沉靜垂眸,天然穩重,竟不敢在此聒噪,便拉著高建出來,悄聲問道:“堂叔是不是很好看?”
高建兀自於震驚之中,不由自主道:“何止好看,咱們桐縣裡都挑不出這樣好看的男子……噯?堂叔怎麼看著年紀不算大,阿弦,你不會認錯人了吧?”
阿弦心頭一梗,笑容收起。
老朱頭道:“還吃不吃餅了?不吃我要關門送客了。”話音未落,高建已經粘在飯桌前。
新開春的韭菜是最鮮嫩的,老朱頭狠狠心,在裡頭打了一個雞蛋,並一些蝦皮乾兒之類,吃起來鮮濃香嫩,外頭皮兒又被菜籽油煎的酥脆,高建一口咬下去,鮮甜的汁液湧出來,幾乎把自己的舌頭也吞下去。
飯桌上頓時響起如同豬拱食兒的可疑聲響。
阿弦邊吃邊看著高建笑,不留神嘴上沾了一片韭菜葉也不知道,三個人裡,竟是老朱頭吃相最為優雅,吃一會兒瞥一眼高建,對這豬八戒似的吃相歎為觀止。
老朱頭只吃了半個餅子就飽了,看兩個小的吃的香甜,他便起身到裡屋檢視,卻見餅跟粥都並沒有動過。老朱頭側目:“是怎麼了,難道不合口味?”
英俊垂眸:“有勞了,只是不餓,還是給阿弦跟小高去吃吧。”
老朱頭皺眉——在老朱頭的煮飯生涯裡,還從未遇到過能抗拒他做的菜的人,大多數人都會像是高建一樣,聞到飯菜香味就按捺不住,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在自己的手藝面前擺出一副冷靜嘴臉。
居然無端生出一種自尊受挫感,老朱頭哼道:“先前半昏不醒的還好伺候,如今才好了一點兒,就挑揀起來了?”
英俊道:“並非挑揀。”
老朱頭氣不打一處來:“那是怎麼樣?”
英俊轉開頭去,默然朝向窗扇,老朱頭恨得磨牙,索性端起東西:“那我還不伺候了呢。”
外間,高建跟阿弦正吃得興高采烈,忽見老朱頭臭著臉出來,不免詫異,老朱頭把餅子往高建面前一懟:“這個也歸你了。”
高建轉憂為喜,才要包攬,阿弦咳嗽了聲,眼風飛了過去,高建訕訕停手:“我、我吃飽了。”
老朱頭道:“那給玄影。”
阿弦忙道:“伯伯,我還沒吃飽。”
老朱頭又哼了聲:“稀罕,這可是你第一次跟玄影爭吃的。”卻也並沒再說什麼:“我累了,你們自個兒收拾。”
是夜,東間房中。
阿弦手中捧著一盞木碗,望著炕上的人:“阿、阿叔,你晚上怎麼不吃東西?這會兒一定餓了,我給你熱了粥。”
英俊側臉對著窗戶的方向,並不答話。
阿弦十分耐性:“你才好了些,更要留意吃食。先前是我大意了,你看不見,自然行動不便,我來餵你如何?”
英俊仍是不動,阿弦靠過去,哄勸的聲調兒:“這粥可好喝了,你嚐嚐看,別人想喝還喝不到呢,伯伯的手藝是整個桐縣最好的,高建甚至說宮裡的御廚都比不上伯伯呢。”
片刻,英俊才道:“我知道。”
阿弦只當他是鬆動了,便笑說:“你知道?那還不快喝?啊,張嘴。”她舀了一木勺米粥,吹了吹,送到他的嘴邊。
僵持了片刻,那緊閉的雙唇終於有了一線鬆動,阿弦喜喜歡歡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