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我向你賠禮了。”他拱手,深深鞠躬作揖。
阿弦笑道:“沒什麼; 我並未放在心上。公子留步,我告辭了。”
………
楊立惴惴,到底送出了府門。
阿弦精疲力竭,昏頭昏腦地幾乎無法爬上車,扶著車轅喘氣。
楊立正在上前相助; 聽到馬蹄聲響迅速靠近。
那來人早翻身下馬,先把阿弦扶住:“你怎麼也在這裡?”
楊立已經看清來人:“殿下!”
阿弦也聽清了這把聲音:“殿下?”
來者正是沛王李賢,李賢向著楊立一點頭,道:“我才聽說了表嫂居然提前要生了,不知究竟,便來看一看……”
楊立這才露出笑容道:“方才已經生了,是個小子。”
李賢喜道:“大喜!”
原來李賢本聽人說訊息不妙,如今見楊立雨過天晴似的,必是轉危為安了,也隨著心頭一寬。
李賢又問阿弦:“你怎麼也在呢?”
阿弦絕口不提別的,笑道:“我也來湊熱鬧的。”
楊立欲言又止。
阿弦揮手道:“殿下去看看小孩子吧。”
李賢擔心地看著她:“但是你……”
“我先回去了。”阿弦道:“不妨事,大概今日跑的地方多了些,略覺睏倦。”
李賢把心一橫,回頭對楊立道:“哥哥,我先送阿弦回懷貞坊,回頭再來看望表嫂跟孩子。”
楊立正也放心不下阿弦,聞言正合心意:“殿下且去,不忙,我幫你帶話。”
阿弦甚是意外,才要拒絕,李賢手上用力,已將她半抱半扶著送上馬車。
………
阿弦先在驛館內同陰陽師相持不下,又在楊府驅退惡鬼,早就勞累不堪,也無力去同李賢多言。
上了車後,馬車搖晃間,本想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卻歪頭睡了過去。
李賢在她對面兒,見她蜷縮著身子,靠在車壁上睡著,巴掌大的雪白的臉,長睫在眼底投下淡淡地陰影,腮上的血都凝結了,看來格外可憐。
輕手輕腳地摘下披風,為她蓋在身上。
“一天之內,見了兩次。”
心中這般想著,李賢嘆息:“雖然你不說,但我也知道,你去楊府一定是有緣由的。”
楊立向來對阿弦並無好感,今日卻一反常態送了出府,又是和顏悅色,李賢也能猜到幾分。
他因聽說楊尚難產,且說的還很不好似的,這才飛馬來探,沒想到這麼快就有驚無險,再加上楊立態度的改變,想想也知道是為何。
“當初遇到的時候,雖知道你天生不凡,卻也想不到竟能如此……”
眼底漾出了一片掩藏不住的愛慕之色,李賢忍不住抬手,替阿弦將額前的一縷亂髮撩開,嘆息:“只是為什麼……居然一葉障目,不知道你其實是女孩子呢,如果早些知道,興許就不必……”
他心中如此感喟,卻不敢說出來。
手指無意中碰到阿弦的臉,雖知道不妥,但那種奇異的觸感,一時讓他無法挪開手。
“我喜歡你啊,”李賢在心底,無聲地吶喊,“我喜歡你啊,小弦子。”
這剎那,天地萬物彷彿都在眼前退卻,連車廂外的嘈雜叫嚷聲音也都消失無蹤,他眼前所見都只有面前的這個人,而耳旁所聞,卻都是自己激烈的無法按捺的心跳聲。
終於,鬼使神差一般,李賢凝視著面前熟睡的臉,俯身垂頭,慢慢地向著她的唇上吻落。
………
就在沛王情不自禁之時,阿弦卻若有所覺地動了動。
李賢一怔,阿弦有些不安似的皺皺眉,緩緩睜開雙眼。
直到看到近在咫尺的沛王:“殿下……?”
原本阿弦還不以為意。
然而李賢的神情,卻在瞬間出賣了他的意圖。
馬車內死寂。
阿弦慢慢屏息,原本懵懂的雙眼圓睜,在意識到有可能出現了何種狀況後,她的雙眼中滿是駭然驚悸。
“殿下?”阿弦無法相信,甚至本能地牴觸,“殿下,在做什麼?”
雖然下意識地想逃避這個令人畏懼的狀況,可理智卻又明白,逃避不是最好的法子。
“我……我沒做什麼。”李賢竟否認,但他實在不是個說謊的高手。
阿弦看著沛王微紅的臉,這瞬間,電閃雷鳴似的忽然想起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