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真心安穩地長相廝守,何其艱難又何等珍貴。
阿弦嘆息。
李賢怔怔然看她露出笑容,在這般藍天白雲之下,清雪層巒之上,雙目如最透徹的晶石般熠熠生輝,那笑裡卻依稀透出幾分悵惘,恍迷了他的眼。
阿弦喃喃又道:“老子,真人,姜子牙……原來有這麼多人隱居過,殿下你知道的真多啊。”
“啊……”李賢勉強移開目光,不敢再看。
阿弦環顧四周,打量著雪後原野,心頭陰霾漸漸散開:“我一時衝動,怎麼殿下也跟著我出城了?”
李賢道:“你發怒走開,叫人怎麼放心?”
阿弦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難道殿下怕我會打了第二個李洋?”
李賢一怔,旋即失笑。
當初兩人初次相遇,便是在明德門前因一場毆鬥,如今李洋、李義府等已似故紙堆裡的人物了,而他們兩人也不似之前才相識的情形。
兩個相視一笑,李賢道:“你若是消了氣,咱們回去好麼?城外風大,留神吹了風又害病。”
阿弦聽出他的關切之意,道:“多謝殿下相陪,咱們回去吧。”
李賢見她答應,心頭一寬。
往回走的時候,李賢問道:“先前你跟陳郎官說,你跟索元禮不共戴天,怎麼竟至於此?”
阿弦黯然道:“我憎惡此人,他……他害了……我很看重的人。”
李賢因知道索元禮先前聽命於武三思,而張柬之彈劾武三思的罪名裡就有謀害周國公賀蘭敏之一條,當即道:“你說的是先前周國公、我敏之表哥麼?”
阿弦揉了揉額頭,索元禮害過的除了敏之,恐怕還有一個崔曄,但當然不便跟李賢提起:“是。”
李賢道:“你認定了是他?若這你如此,他的膽子也太大了。”
阿弦皺眉:“並不是膽大膽小的問題,是太過惡了。”
李賢似懂非懂:“過於惡?”
阿弦很難跟李賢說明心裡的感覺,當面對索元禮的時候,讓阿弦想起了一個很不願想起的人。
那個人,就是當初在滄城宋關村的那個少年蒲俊。
………
想起蒲俊,更觸動往日心事,阿弦垂頭默然。
李賢頻頻打量她,正欲開解,忽然耳畔聽到哀樂之聲。
阿弦卻也聽見了,兩人回頭看時,卻見大路上來了一隊舉喪隊伍,白幡高舉,看樣子像是從城外祭祀而回了。
兩人忙讓在一邊,讓這送葬的隊伍先過。
阿弦在馬上掃了一眼,卻見這隊伍之中竟並沒有亡魂跟隨,本來按照她的經驗來說,新喪的鬼魂或者一些孤魂野鬼,最是喜歡這種喪葬行當,有的會夾雜其中趁機搶些紙錢香燭之類。
阿弦正打量,便聽隊伍中兩人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