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震動而已。
內殿的幔帳之後,太平公主呆呆地聽著武后的話,臉色如雪,良久才道:“母后在說什麼?”
跟在太平身旁的,卻是武攸暨,他的臉色同樣也不大好,然而聽見太平詢問,終於反應過來,忙道:“殿下,我們走吧。”
太平發直的目光轉向武攸暨:“你說什麼?”
武攸暨道:“這些話不是咱們該聽見的,殿下,還是趁著沒有人發覺快些離開。”
“我為什麼要離開?”太平睜大雙眼,如夢初醒:“我該去問問父皇跟母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武攸暨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公主!”
太平一愣,武攸暨低聲道:“如果皇后想讓公主知道,又怎會一直都瞞著您?”
“但是、但是怎麼可能,我不信……小弦子她……”太平囁嚅,茫然。
武攸暨見她精神恍惚,知道她受了驚嚇,他雖然年少,卻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尤其是對他來說,擅自聽見如此機密,吉凶難測。
當下武攸嗣緊緊地握著太平的手:“殿下,咱們先走,好好想想該怎麼辦。”
他提心吊膽,不敢有絲毫放鬆,一邊聽著裡頭,一邊打量周遭,好歹拽著太平離開了這是非之所。
………
這夜,懷貞坊。
自從阿弦回來後,懷貞坊的這宅子鮮見熱鬧之時,一來虞娘子未在坐鎮,二來,阿弦的身份已經不僅僅是朝中女官,崔府未來長媳跟盧家義女的雙重身份,讓一些本來暗中欽慕女官的眾人或顧忌或避嫌,“望而卻步”。
除了桓彥範曾來過幾次,連袁恕己都不曾重新踏足,當然,袁恕己不來的原因,並不是上述。
今夜,卻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一個是高建,而陪著高建前來的,卻是陳基。
阿弦對於高建當然是歡迎之至,本來高建未來之前,她也曾想過請高建過來小住幾日。只是因陳基的緣故才不想多事。
沒想到該來的終究會來,躲也躲不過。
阿弦只得迎了兩人,丫頭們奉茶上來,阿弦看著茶,笑問高建吃飯了不曾,高建卻把手中提著的兩個油紙包在桌上推了推道:“不想過分煩擾你,這是我們路上帶來的。”
阿弦早嗅到有香氣透出來,開啟看時,果然是一包滷肉,並一包新鮮出爐的酥餅,熱騰騰地冒著熱氣,金黃的芝麻粒堆散在紙包裡,極為誘人。
阿弦瞥一眼陳基,只仍對高建笑說:“難道我還請不起你吃一頓飯麼,竟還要自備?”
高建道:“倒不是的,這個快,都不必麻煩再另做,也不必我們乾等,對了,還有這個。”說話間,提了兩瓶土窟春上來。
看著熟悉的酒食,阿弦有一瞬的窒息。
可畢竟經歷了太多事,好像也跟崔曄“近朱者赤”,學了點兒他不動聲色的能耐,只笑著吩咐丫頭取酒杯來。
三個人同桌且吃且說話。高建喋喋了一會兒後,陳基道:“我聽說,你要去雍州出一趟外差?”
阿弦道:“果然不愧是南衙的人,這麼快就知道了。”
陳基道:“有關你的事總是傳的格外快些。”
高建問阿弦道:“這麼說,是真的了?”
阿弦點了點頭。高建道:“會不會有危險,要不要我跟著?”
阿弦笑道:“沒事,只是循例行事而已,能有什麼危險?”
陳基卻道:“這件案子涉及田產,但凡是有關利益的事,總是最兇險的。”
阿弦皺皺眉,本來不想接話,轉念間卻道:“這句話說的對,所以很多人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陳基掃她一眼,阿弦卻對高建道:“看你春風滿面,是不是找到差事了?”
高建笑起來:“這是自然了,是大哥給我在吏部尋了個閒職。”
“吏部?”阿弦驚訝。
陳基道:“吏部的林主事跟我說過幾次,說是少個能辦事的走吏,我就把高建推舉了過去,正好合了林主事的心意,就留下了他。”
高建道:“我這幅模樣哪裡能合人家的心意,自然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
阿弦望著他興高采烈的樣子,也不便說什麼掃興的話,只是笑笑道:“怪不得你今日興致這樣高,原來尋了個好差事。”
又吃了兩杯酒,陳基忽然道:“阿弦,我丈人……他有沒有跟你說過內人生日的事?”
阿弦見他提起來,便道:“有,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