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升又看向她手中的崑崙奴,同時也發現抽屜開著,他震驚問道:“你怎麼把哥哥的寶貝拿出來了?”
阿弦道:“二公子,我覺著這個面具是……”
崔升已滿面焦急上前:“哥哥都不許外人踏足書房一步,連我都禁止亂入,如果給他發現你動他的東西……趁著他沒發現快收起來!”
他握著阿弦的手,推搡著示意她“亡羊補牢”。
事有湊巧:“在幹什麼?”竟是崔曄去而復返,正撞見這幕。
崔升本能地垂手:“哥哥!”
阿弦先前被他推讓,本要將面具放回,如此一來手跟著一鬆,面具便掉在地上。
崔升聽出崔曄聲音不悅,只當是阿弦擅自動崑崙奴觸怒所致,忙替她掩護:“哥哥,是我、是我覺著好玩,拿出來給十八弟看看的……”
崔曄面沉似水:“你先出去。”
崔升垂死掙扎:“哥哥,這不關他的事兒……”
“出去。”崔曄微微皺眉。
阿弦正要將崑崙奴先撿起來,卻見落地之時這面具彈動一下,竟是反轉過來。
正露出了背面下頜處,那一抹刺眼的血漬。
阿弦直直地看著這抹血痕,心頭沒來由牽疼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崔升:是我亂動哥哥的寶貝,要打就打我吧
阿叔:叉出去,二十大板。
小弦子:是我動的你的寶貝,怎麼地!
阿叔:沒什麼,抱一下~
崔升:我不服!差距為何如此之大?我也要抱一下Q…Q
第165章 共處一室
崔升本想為阿弦開脫; 不料竟似摸了老虎的頭。
他從來敬畏長兄; 當下不敢再言,同情地看了阿弦一眼; 轉身退了出去。
書房中,崔曄掃一眼阿弦手中的崑崙奴面具; 見她不語,便道:“這是你的東西; 物歸原主吧。”
阿弦本正有意詢問,聽崔曄主動承認,抬頭道:“是那次去周國公府救我的時候拿走的?”
崔曄道:“是。”因又說:“你大概不大瞭解朝中的局勢,周國公雖行事無忌,但畢竟也是皇家眷親,故而我跟少卿兩個一暗一明; 若是大張旗鼓,反會壞事。”
一個武后重視舉重若輕的臣子; 一個大理寺鋒芒畢露風頭正盛的少卿; 若兩人聯手去周國公府“興師問罪”,被有心人抓住,自有無限可說。
而對武后而言:兩位重臣去“討伐”敏之,必也無法接受。
心裡像是打翻了調味的罐子; 阿弦摸著那崑崙奴粗糲的五官,手指小心地繞過那片血漬:“阿叔……受傷了?”
崔曄道:“不礙事。”
又解釋道:“我原先擦過,只是未曾清理乾淨……弄髒了你的東西,抱歉的很。”
這崑崙奴面具是用竹根所雕; 紋理線條粗樸天然,染了血是最難打理乾淨的,但是阿弦介意的哪裡是這個。
瞬間,彷彿那夜的風雨撲面又來,打在阿弦的臉上身上,潮潤潤地有些沁涼。
她其實很不能忘懷,就在國公府裡跟番僧狹路相逢,被異鬼迎面襲來那刻,那從後面探過來的一隻手臂,那種靠在他懷中的溫暖如此難以形容,就像是躲在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永遠不必怕風狂雨驟。
或許,她之所以這樣抗拒來“投奔”崔曄,而執意選擇窺基,原因不僅是因為怕崔曄會看穿她的所有,更是下意識地害怕……如果她沒辦法抗拒那種溫暖的感覺,又該如何是好?
先前虞娘子說起讓她選一個良人之類,她心中竟無端閃出崔曄的影子——並不是因為男女之情的喜歡,而是因為那種溫暖。
但對阿弦而言,這當然是不可能的,畢竟他是阿叔。
而在崔曄面前,就像是在老朱頭面前,渾然天成。
她唯一有女孩兒自覺的時刻,是在陳基面前,可惜所託非人,也已成為昨日黃花,不可追憶。
此時,知道崔曄因自己受傷,心裡湧動,眼角好像也落入一片冷雨,澀澀溼潤。
阿弦本想問崔曄傷的如何,沒想到只淡淡地三個字。
可是如此一大團血漬,很難想象當時對上摩羅王的情形,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卻知道絕非他口中輕描淡寫的這樣。
阿弦低低說:“我知道阿叔的身體本就沒有恢復,卻要為了我冒險……該說抱歉的是我。”
崔曄正打量著她的神情變化,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