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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曄聽他說了這許多,已經猜到他的用意,卻問:“那麼少卿的意思是?”
袁恕己道:“我在崇仁坊有所宅子,但因大理寺的這個差事,我不常回去,十天裡倒有七八天是空置的。那裡的境況總要比平康坊這裡好些,所以我想……不如讓小弦子過去住,我那邊還另有兩個小廝,好歹有個照應。”
崔曄沉默。
袁恕己道:“你怎麼不說了?”
崔曄道:“這件事你同阿弦說就是了,只看她的意思。”
袁恕己道:“那你沒有意見麼?”
崔曄道:“只要阿弦答應便可。橫豎少卿也是好意。”
袁恕己先是鬆了口氣,繼而又想到一件:“萬一小弦子固執不肯呢?”
崔曄一笑,袁恕己隱約有些瞧破:“你總不會就算到她是不肯答應的?你……”
他忙又道:“我把實話告訴你,待會兒我出口的時候,你勸著她些,我看小弦子最聽你的話,只要你幫兩句,她一定不會推辭。”
崔曄道:“我不會勉強她做任何事。少卿是知道的。”
袁恕己道:“你這口吻像是要推她進火坑,方才明明說我是好意的。”
崔曄垂眸看著桌上菜碟,道:“我覺著這樣藿葉羹很不錯,少卿請吃。”
“我不愛吃藿葉。”袁恕己隨口答道。
崔曄道:“但我覺著甚喜,請少卿吃自是好意。”
“可是我……”袁恕己本要說不對自己的口味,但轉念一想,猛抬頭看向崔曄,“你……”
四目相對,崔曄道:“這明明也是我的好意,少卿為何會拒人千里?”
袁恕己張了張口,心想他這個比方十分荒謬,心裡有一萬句能反駁他,但……
正在彼此對視,各懷心思,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叫道:“十八,十八!”
兩人並未立刻就動,那聲音叫了一會兒,大概是因並無動靜,索性便走了進來:“你今日怎地又不去戶部,還去大理寺打什麼官司,你……”
這人竟有些氣急敗壞似的。嚷嚷間將到屋門。
不防袁恕己因崔曄那句話心頭正惱火,聽此人如此無禮,便一拍桌子喝道:“什麼人大呼小叫!”
那人正遙遙地看見堂下有人對坐吃酒,本還以為其中一個是阿弦,猛然被袁恕己一聲怒喝,嚇得一個哆嗦。
定睛再看,才臉色大變地垂首,哆哆嗦嗦道:“原來是崔侍郎,袁少卿……我、我不知兩位在此……”
袁恕己喝道:“你不要管我們在不在,你又是誰,這樣無禮吵嚷什麼?”
“我、下官……”更加語無倫次。
來者六神無主中,阿弦聞聲趕了出來,見狀忙迎出來:“主事。”
原來這來人竟是王主事,他本就有些體胖,一路趕來又被袁恕己呵斥,嚇得滿頭出汗。
這會兒見了阿弦,才如見了親人般道:“我以為我找錯地方了……十八,你在怎麼也不……”
還未說完,袁恕己起身走了過來,王主事瞥見他的冷臉,想到種種有關他的傳說,不敢做聲。
何況背後還坐著個更不敢招惹的人呢,想到自己方才的“造次”,也不知有沒有衝撞到……那汗流的更急了。
阿弦見王主事站戰戰兢兢,忙解釋道:“主事,是我疏忽了,因為一件公案纏身,方才才得閒回來,故而不曾去戶部。”
當著那兩個人的面,王主事就算是沖天的氣焰都消散無蹤,胖臉抖動:“我、我就是擔心有什麼事,所以跑來看看。”
舉起袖子擦擦臉上的汗,不敢抬頭,生恐跟袁恕己兇狠的眼神對上。
阿弦察覺,忙回頭道:“少卿,你且先回坐。”
袁恕己不動:“你們說什麼,我也聽聽無妨。難道還避著人的?”
“少卿。”阿弦只得推了他一把。
袁恕己這才哼了聲,轉身回座。
這邊兒王主事發現他去了,偷偷地鬆了口氣。
阿弦道:“還讓您特意跑來,實在對不住。可是有事?”
王主事口乾舌燥,不敢再說,只想速速離開:“沒、沒事……”
阿弦卻想到一件,忙問道:“是了,塗家的那案子,主事打算如何處理?”
王主事來此其實也正有這件案子的原因,本不敢提,見阿弦提起,才道:“原本聽你說了石龍嘴的事,我思來想去,今日特又跑了一趟兵部,然而兵部的大人堅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