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提溜著,踢腿,抬手……甚是滑稽。
等她重清醒過來之後,人又回到了武后面前。
武后早聽了秦女官的回稟。
她道:“真是令人驚異,小小年紀……又是女兒身,卻如此能幹,可知世間一大半兒的男子都不如你?”
口吻裡似有一絲讚許,又彷彿有一抹難以言喻的得意。
阿弦卻分不清皇后是真心稱讚,還是另有用意。
“可畢竟你是女兒身,暗藏身份朝中為官,到底略有些驚世駭俗了……”
武后嘆了口氣,沉吟片刻:“此事我還要仔細想一想,崔卿,你便先帶了十八子出宮去罷。”
她居然隻字不提什麼“挑撥離間”等話,更似不記得之前禁軍大牢之事。
崔曄也彷彿失憶了,拱手道:“臣謝恩。”
武后輕笑數聲:“不,託你之福,我今日才知道果然天下之大,佳俊輩出。”她的興致似乎十分高昂,衣袖一擺,袖口的牡丹花跟鳳凰圖栩栩如生,迎風飛舞。
兩人退出之時,正太平趕來:“十八子!”
她叫了聲,又狐疑地看崔曄,“崔師傅……你們……”
正內殿武后帶笑揚聲道:“太平,你來的正好兒,快過來。”
太平不敢不從,卻偷偷對阿弦道:“你放心,我會向母后求情的!”對阿弦使了個眼色,匆匆進殿去了。
崔曄帶著阿弦往外而行,遠遠地就見宮門口有個人徘徊躑躅。
一抬頭看見他們兩個,那人面露喜色,彷彿漫天陰霾都被豔陽驅散。
袁恕己迎上來:“小弦子!”他握緊阿弦的手,感恩戴德,“謝天謝地!”
之前崔曄說“五分勝算”,而且說“並無原因,只是直覺”,幾乎把他嘔死。
礙於敏之要挾,才勉強從了。
誰知,竟是真的柳暗花明,雨過天晴!
再看崔曄,袁恕己眼中喜且敬服:“皇后會因為阿弦是女孩兒而赦她無罪……你又是如何會這般直覺?”
崔曄卻看一眼阿弦:“既然是直覺,自然不好宣之於口。”
這話的確是不好說的。
武后自己便是個雄才大略,別有胸懷的女子,以皇后之身卻代替高宗操持國事。
因為此舉,引發多少朝野的議論,“牝雞司晨”之言四起。
但是,在茫茫人海芸芸眾生裡,忽然間有個人,以女子之身,也能做出不輸給鬚眉男兒之行……甚至不需要太過傑出,對武后而言,只要有這麼一個人。
——就如同冥冥啟示,活生生地事例,也可以讓那些迂腐不堪之人看看,世間女子,多得是巾幗不讓鬚眉之輩,她是一個,十八子也是一個。
身為皇后的她能代替皇帝行事,身為低微差役的十八子,也能從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