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吧。”
崔曄垂首。袁恕己卻又無奈一笑:“畢竟,就算我不相信你,但是對阿弦,如果她在的話,她一定會選擇對你深信不疑。”
……
且說敏之離開吏部,將上車駕之時,右臂已有些抬不起來,勉強將袖子拉高,卻見袖口已經被血染透,整個右手指骨多處碎裂,幾乎失去知覺。
侍衛早發現不妥:“殿下,這個要儘快就醫。”
敏之看看有些脫力的胳膊,喃喃道:“可惜呀,可惜。”
上了車駕往回而行,走不多時,忽然車駕停住,敏之正在裡頭閉目養神,見停車,自不明所以。
正要呵斥,外頭有個令人不悅的聲音道:“殿下,您這是往哪裡去了?”
敏之聽到這個聲音,冷笑道:“我去哪裡,用得著你來管?”
原來這攔路之人竟正是武三思。
武三思人在馬上,道:“怎麼殿下的聲音彷彿中氣不足……莫不是上次在大理寺裡……被那些無禮之人冒犯,損了元氣?”
“呸,哪裡來的瘋狗,叫的如此難聽。”敏之有喝令下屬,“一隻狗理他做什麼,還不走?”
車駕動了動,卻又停下,敏之大怒,礙於右臂受傷,便只將車簾掀開,往外看去。
正武三思打馬靠近過來,彼此打量,武三思便看出他臉色不對:“怎麼,真叫我說中了?殿下這幅模樣,倒像是哪裡受了折磨……”
按照敏之的脾氣,這會兒早就動上手了。
敏之眯起雙眼道:“你喜歡攔街狂吠我不管,只是別擋著我的道兒。”
武三思笑道:“我其實是一片關懷殿下之意,怎如此對我?”他望著敏之道,“我有一宗交易,想跟殿下做,只是殿下的府門太高,宅邸太深,我怕進去後流連忘返就不願出來了,正好兒擇日不如撞日。”
敏之冷笑:“你跟我有什麼交易?”
武三思放低聲音:“我想跟殿下,共同對付一個人。”
敏之疑惑:“誰?”
武三思道:“擋在殿下跟前的攔路虎——”
敏之心頭那個名字正呼之欲出,武三思道:“崔曄。”
車裡車外,兩人心思各異,武三思道:“殿下覺著這個提議如何?”
武后起初並未告訴武三思是從阿弦口中得知真相,但是阿弦被下禁軍大牢,武三思自是知道的,以他的狡獪,即刻便知是阿弦所為。
正如袁恕己所說,敏之原本精明,不至於會在武后面前失言或者如何,既然他供認了阿弦出來,必有所圖。
何況先前敏之還做過擄劫阿弦之舉。既然敏之的目標是阿弦,那麼他想達成所願,必須要越過的一重難關,首推崔曄。
武三思對敏之的心理果真摸得透徹,然而敏之自精明當然不輸於他:“我同崔曄至多隻是一點私事,卻不知……是什麼讓你肯這樣低三下四地過來、跟我提議要共同對付他?”
武三思乾笑了兩聲:“我?在殿下看來,我這種脾性,要對付一個人,還需要理由麼?”
“你終於知道你是什麼貨色?”敏之譏誚,又道:“對別人興許不需要,可是崔曄,你絕不會無緣無故想要跟自己過不去。”
武三思似沒聽見他的嘲諷之言,仍自若笑道:“殿下只管想要不要同我結盟,省得你我兩人魚死網破,卻白白便宜了漁翁得利,何況近來皇后也對你我之事頗有微詞,再這樣下去,你我誰都討不了好。”
敏之的眼中光芒閃爍,其容色之麗,幾乎叫人無法直視。
雖然武三思向來同他水火不容,但偷瞥這近在咫尺的俊顏,卻禁不住有種“暴殄天物”之感。
良久,敏之道:“讓我想一想再答覆你。”
武三思一怔,敏之已經放下車簾:“走!”
武三思眼神幾變,往前方的侍衛一點頭,侍衛這才讓開路,容周國公車駕去了。
禁軍,地牢。
桓彥範提著一隻新鮮出爐的油雞晃進牢房。
阿弦正盤膝靜坐,默唸《存神煉氣銘》,忽然鼻端嗅到一股香氣撲鼻,不禁立即肚餓起來。
眼見桓彥範將油雞放在她跟前兒,阿弦忐忑:“桓翊衛,你為何對我這樣好?”
先前丘神勣殺氣騰騰而來,卻給桓彥範攔住,阿弦雖不知他跟丘神勣說了什麼……但這惡名昭彰的丘郎將卻並未對她動刑,且他又很照顧她的飲食諸事,令阿弦感激之餘,莫測其意。
桓彥範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