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恍惚惚地不知走了多久,身前多了一道人影,阿弦腳下挪了一步要從旁側過去,卻聽那人喚道:“阿弦。”
阿弦抬頭,對上崔曄平寧如水的目光,他像是等了許久。
崔曄端詳她的臉色:“如何一個人出來,周國公呢?”
阿弦道:“我不知道……哦,對了,皇后讓他去見公主殿下了。”
崔曄道:“原來如此。”
阿弦因才見過武后,心中百味湧動,物極必反,腦中卻一片空白,見崔曄立在跟前不動,便道:“阿叔如何在這裡?”
崔曄道:“我不放心。”
阿弦問道:“不放心什麼?”
崔曄道:“你是第一次進宮面聖,怕你應對的不妥,如何,一切可還順利麼?”
眼前又浮現那美貌雍容,華貴威嚴之人,她的容貌舉止,明明歷歷在目,又似乎仍隔在雲端。
阿弦澀聲:“順利。”
崔曄道:“這就好。”他往阿弦身後看了一眼,見賀蘭敏之並未出現,“周國公大概有事耽擱,我陪你出宮可好?”
丹鳳門的守衛跟內侍們,見崔曄陪著阿弦出來,不知發生何事,一個個屏息偷看。
因崔曄的身子不好,自從回長安後,不是乘車,就是坐轎,今天亦是乘車而來。
阿弦恍惚間,崔曄讓她上車,她便想也不想地照做。
馬車往前而行,崔曄見她人雖在,神魂不屬似的,便道:“皇后同你說了些什麼?”
阿弦道:“她、問我是不是故意敵對。”
崔曄笑笑:“你又是如何回答的?”
阿弦道:“我說我沒有資格。”
崔曄嘆了聲:“皇后可責怪過你?”
阿弦道:“沒有,她對我很好,我跟她說了景無殤帶路的事,她也並未生氣。”
崔曄道:“那你也算是特例了。皇后極少對人這般耐性。”
車行半道。阿弦忽然道:“阿叔……”
崔曄“嗯”了聲,阿弦道:“阿叔,我想……回桐縣啦。”
崔曄眉峰一蹙:“為什麼忽然這麼想?”
阿弦道:“我在長安什麼也不能做,也無甚可做,之前因不懂事,還屢屢惹禍,差點害人害己。”
崔曄道:“你才見了皇后,就生出這種想法,為什麼?”
阿弦沉默:“不,我不是因為見了皇后,我是早有這種想法了。只是沒有下定決心。”
“那為什麼這會兒下定決心了?”
阿弦忍不住叫道:“我就是要走,你不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