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的妻子裴氏出身名門,只可惜死的早。
從此後許敬宗再不曾娶妻,但卻納蓄了許多妾室,歌姬等,又經常同名妓狎處,最著名的一件事,便是造了七十二間飛樓,讓那些妓女在上頭飛馬取樂。
如果阿弦所說是真,那麼就是許昂跟許敬宗的侍妾“通姦”,陳基雖然本能地不信許府這般的高門大戶會出現如此醜聞,但……轉念一想,只有如此,許敬宗持劍欲殺親子這種駭人聽聞的行為才說的通。
男人最憎恨的便是頭戴綠帽,如果這給自己戴綠帽的是親生兒子,那真是世間“慘事”,憤怒之下要殺死“逆子”也就理所當然的了。
且不說陳基被驚得咋舌,阿弦道:“大哥,我要是知道許府發生這種事,就不會讓你去啦。”
當時因陳基立功心切,阿弦才聽了那鬼的話想去碰運氣,誰知事情竟如此複雜?
陳基回神,笑道:“怎麼你像是早知道許府會出事?”
阿弦察覺失言,只得又把那鬼指路的事說了。陳基啞然,卻又環顧周遭:“這鬼似不懷好意?他現在在麼?”
阿弦道:“沒有。”
陳基摸摸她的頭:“好了,你若不是為了我著想,又怎會讓我往東?大哥知道你的心,橫豎咱們已經盡力了,其他的,就交給老天罷了。”
這夜,阿弦翻來覆去,不住地想白日在許敬宗府中的情形,奔波忙碌一整天,雖然倦極,腦中卻仍是轉個不停。
嚓嚓嚓……
匆忙的腳步聲響起,有人轉過廊下,穿月門的時候,手在青磚上按了一把,似要借一把力或者下定決心一樣,乾枯的手指又緊緊握起。
右手裡卻提著那把熟悉的長劍。
許敬宗轉到內堂,將掩著的門扇一腳踢開:“賤人!”
屋裡頭一陣驚呼聲,有幾個侍女跪地,又被他驅趕離開。
許敬宗撩開垂簾,直入裡間,罵道:“賤人,出來受死!”
裡頭響起啜泣聲音,許敬宗三兩步入內,卻見一人正跪在地上。
“實在是大公子逼迫,求老爺饒恕。”女子哀哭起來,抬頭看向許敬宗,哭的梨花帶雨,卻更添一股苦苦可人之意。
許敬宗一怔,女子撲上前來,抱住他的腿,把頭埋在腰間:“當初妾身本要一死,又捨不得老爺的愛顧,又怕自己不明不白死了,白白害的老爺傷心……本又想將此事告訴老爺,但……豈不是更教您動怒?所以才一直不敢透露,只自己默默地……希望大公子適可而止,誰知道他居然不肯罷休,還威脅妾身,若是不從,就把此事告訴老爺,讓老爺殺了我……現在、老爺若是能寬心息怒,就殺了妾身好了。”她傷心地大哭了起來,花枝雨打似的。
許敬宗聽到這裡,那緊握著寶劍的手有些鬆動起來:“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女子道:“我從小兒伺候老爺,難道您不知道,整個府中我只對老爺是一心一意的?如今事情既然都到了如此地步,我也實在沒有臉再活下去,把心裡的話都跟老爺說了、就死也瞑目……”
她說著握住許敬宗握劍的手,揮劍往自己頸間割了下去:“只恨從此後不能再伺候老爺了。”
許敬宗忙止住她,又將劍遠遠扔開,但女子細白的頸上仍受了傷,鮮血橫流。
許是受傷太重,女子暈厥過去。許敬宗抱住她,回頭叫傳大夫來,因侍女們都被他嚇得離開了,無人應聲,許敬宗起身到門口急喚。
就在許敬宗離開床邊之時,床上的女子緩緩睜開雙眼。
她舉手在脖子上沾了點鮮血,纖纖地手指吮入口中,徐徐而笑。
這笑十分地幽魅自在,似渾然不覺著脖子上的傷疼。
阿弦正因那美人一笑而驚惘,耳畔聽到玄影狂吠。
同時有人急急大叫:“十八子,十八子起身!”
阿弦驀地睜開雙眼,來不及細看面前那幽淡影子,隔著窗戶便聽見刀劍相碰發出的細微聲響!
第97章 了不起
阿弦從床上一躍而起; 衝到門口。
正拉開門; 便見到對面陳基的房門也被開啟,是陳基跳了出來。
兩人相對; 陳基不等她開口,便低聲問:“你聽見了?”
阿弦道:“外頭有響動; 是怎麼了?”
陳基道:“不知,弦子你留在屋裡; 我去看看。”
他把阿弦往裡屋推了一把,自己握著鐵尺,開門躍了出去。
夜冷月明,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