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忽然出現昨夜在許府的一幕
——虞氏遍體鱗傷,眼含血淚,正拼命掙扎,向著自己大叫:“孃親!”
阿弦渾身一震,心裡莫名地大不受用。
影子道:“在我被囚禁的那段日子裡,那孩子是我唯一的慰藉,只要看著她,彷彿暗無天日的囚牢也都不復存在。後來他們把她奪走了,我的命也像是隨著她離開,我日思夜想,直到許公忍無可忍,當他揮劍刺來的時候,可知對我而言,一切反而像是解脫?”
阿弦身不由己聽著,先前關於鬼嫁女的種種片段,也隨著在腦中串聯起來。
阿弦咬牙:“你、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紅色的魅影忽地變淡了些,道:“後來我果然死了,但也正因如此,我看見了那孩子……我不捨得離開她,滿心裡只想要多陪陪她,就算她不知道我的存在都好,我因此甚至感激我的死……可是,可是後來……”
後來虞氏終於發現了自己生母的真相,開始了復仇。
鬼嫁女雖然看見卻無法出聲,直到虞氏被許敬宗囚禁折磨,她才不顧一切地來找阿弦。
鬼嫁女的聲音也小了很多:“昨夜我冒犯了十八子,雖傷了您,自己卻也時日無多了,但是我放不下那個孩子,所以厚顏斗膽再來求您,救一救她。”
氣息轉弱,身影緩緩委頓下去,紅色的影子淡的像是一抹落在水裡的血滴。
阿弦吃驚:“你怎麼啦?”
昨夜貿然上了阿弦的身,後來又被崔曄的精神之氣衝撞,正如孫思邈推斷的一樣,鬼嫁女的陰靈也受了傷損,如今已經支撐不住了。
她悽然抬頭,紅色的喜帕搖曳,聲若蛛絲塵網:“我一生悽慘,倒也罷了,那個孩子……不該也遭受這許多折磨……十八子,求你,求你!”
阿弦握緊拳頭,大聲叫道:“你差點害死了我,我還要去幫你?你是不是覺著我是個傻子?”
玄影也跟著汪汪亂叫。
就如同每一個太平無事的夜晚一樣,平康坊裡歌舞昇平,燈火輝煌,甚至比之前的夜晚更熱鬧。
街頭上的路人川流不息,時不時還有爆竹聲響起。
原來這一向奔波起伏,阿弦竟然忘了。——今日已經是臘月二十三,正是小年兒,所以平康坊上逛街的人也比往日更多數倍。
熱熱鬧鬧的人群裡頭,還有一道並不起眼的身影。
阿弦低著頭,一邊兒往前走,一邊悲憤地自言自語:“唉,我大概真的是個傻子。”
“嗚……”玄影灰溜溜地將頭轉開,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