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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這一家子人,真正在地裡幹活的只有兩個,花錢的卻是一整家子。

所以這些年,琴嬸子家的日子便有些艱難。

好在去年李靖考上秀才,能去縣學讀書,又因為是前幾名的廩生,不僅免了束脩,每月還有廩銀一兩,廩米五斗。

整個李家溝就出了他一個秀才,而整個清平鎮,雖有幾個秀才,廩生卻只他一個。他現在在縣裡也是小有名氣,幫人抄書工錢都漲了許多。如今他不僅不需要花家裡的銀子,每個月還能餘結一些,這些錢,都交給了琴嬸子。

而李流,跟著他師傅也學了許多年了,這兩年他師傅漸漸放手,讓他獨自做工,做出來的東西越來越有模樣,上個月就出師了,前幾天還送了自己第一筆工錢回來,把琴嬸子高興得直抹淚。

如今孩子們都算有了出息,琴嬸子便想著要做新房子,準備給大兒子說親了。

見夏知荷二人上門,琴嬸子忙拍了拍手,起身迎上去,“可巧了,我正想著一會兒剝完豆子,給你們送一點過去,你就上門了。”

夏知荷笑道:“那我真是來巧了,李二哥今天也在家呢。”

李松是個精瘦黝黑的漢子,聞言憨憨地笑了笑。

另一邊李月梅見著玉秀,也趕緊拍乾淨手站起來,“娘,我和玉秀姐去房裡說話。”

說完,也不等她娘回話,就把人拉去自己屋裡。

“這孩子,風風火火的。”琴嬸子嗔道。

“我倒喜歡她這樣呢,”夏知荷說,“多有活力呀,這才像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我們玉秀太悶了,我還想讓她和月梅多學學呢。”

琴嬸子叫道:“哎呦,你可別不知足了,玉秀這樣好的女兒,你還不滿足,送給我算啦!”

說著兩人都笑起來。

房裡,李月梅將自己最近繡的一個荷包拿出來,指著其中一處問:“玉秀姐你幫我看看,這根竹子和竹葉銜接這裡,我老繡不好,是什麼原因?”

玉秀接過仔細看了看,用手指按壓著摸了一會兒,指出幾個下針時該注意的小地方,還有配線的顏色該如何選等等。

李月梅若有所悟,低著頭自己琢磨去了。

玉秀四處看了看。李月梅的房間不大,只放得下一張床,一個櫃子,靠窗擺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別的就沒了。她平日裡行事雖然跳脫,到底是個女孩兒,閨房裡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可是眼下,房中卻隨處可見攤開的布料、四散的針線和一些繡樣。

玉秀稍一想,就明白了。

此時李月梅也想通了,抬頭興奮道:“我明白了,原來得這樣繡,難怪我之前怎麼弄都覺得彆扭呢!”

玉秀卻眼睛一轉,含笑道:“我看這荷包的樣式,不像是我們用的,倒是男子的樣式,難不成是繡給你大哥的?可是不對呀,你不是上個月才繡了一個給他嗎?難道是給你二哥的?可你說過,他從來不用這些的呀。這倒是奇怪了,我們月梅,這麼用心地繡一個荷包,不知道是給誰準備的呢?難道是一個姓張的小子?”

她一邊說,李月梅的臉就一邊紅了,等她最後一句話出口,李月梅早就丟下荷包,用手捂著臉,羞得低聲直叫:“玉秀姐你別說啦、別說啦!”

玉秀掩著嘴笑得亂顫。

李月梅惱羞成怒,紅著一張臉撲過來,做勢要打她,兩個人鬧成一團。

過了好一會兒,玉秀笑夠了,才搖著頭輕嘆道,“你呀,都開始繡嫁妝了,給人家送一個荷包有什麼好羞惱的。”

“可是……”李月梅絞著衣襬,“真的沒關係嗎?我怕有人說閒話,我娘最聽不得這些了。”

玉秀輕輕戳她的額頭,有點兒怒其不爭,“平日裡我和鬧騰的時候,膽子倒是大,這麼這會兒倒軟了。你也不想想,你和他是定了親的,兩家已經對了八字,交換了婚帖,是經過明媒的,只要你們不做逾矩的事,誰有資格說三道四的,你可別自己把自己的底氣給洩…了。”

本朝民風開放,寡婦再嫁、夫妻和離都是有的事,男女之間雖有大防,可未婚夫妻私底下接觸,交換信物,一般人都不會說什麼。

李月梅雖被訓了,可聽了這話,倒更加開心了,“那就好,這事我都不敢和我娘說,就怕她罵我。“

玉秀笑說:“既然怕被罵,那你別做不就好了,可你卻做了,說明在你心中,這件事比被你…娘罵還來得重要呢。“

李月梅聽出她話中之意,圓臉紅成一團,卻沒有反駁,只含羞帶嗔道:“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