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請張寧小姐來……”
“這……”那名黑狼騎將士露出了遲疑的神色,在猶豫了一下後。抱拳說道,“將軍,張小姐已返回漢中了……”
“什麼?”陳驀滿臉驚愕,錯愕問道。“何時的事?”
“便是昨日陳帥與張天師在帳內大吵了一番後,張寧小姐出帳便離開了大營。對了,她還有句話讓屬下轉告陳帥。說是她一切的過錯都在她,她本不應該來中原,並且讓屬性替她向陳帥道歉……”
“這……為什麼當時不說?”
“呃,昨日屬下曾想向陳帥稟告此事,只是陳帥卻叫屬下去庫房取酒,隨後就將屬下轟了出去,還說叫任何人都不得帳……”
“你!”陳驀啞口無言,在暗自皺了皺眉頭,揮揮手說道,“罷了罷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名黑狼騎將士聞言如釋重負,當即退出了帳外。
不得不說,此刻的陳驀著實有些手足無措,在惆悵地望四下望了幾眼後,忽然拿起了桌上的酒罈,然而,直到舉到嘴邊才發現那竟是一個空壇,這叫陳驀愈加感到鬱悶。
“這真是……”隨手將手中的酒罈放回原處,陳驀長長吐了口氣,用雙手拍著自己的臉頰,隨即盯著桌上的酒罈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這才幽幽嘆了口氣。
“罷了,這樣……也好……”
說實話,其實在這幾年中,陳驀已漸漸厭倦了當前的生活,說起來,自從在滎陽與張素素重逢之後,他做了太多他自己並不情願去做的事,無論是刺殺那些討黃巾有功的將領,還是帶兵作戰……
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當初自己許下的承諾,而如今……
想到這裡,陳驀終於釋然了,對於他與張素素走到眼下這等地步釋然了。
有一點張素素說的對,那就是不知從何時起,陳驀漸漸從疼愛她轉變為無意識地針對她,一旦張素素髮生些許狀況,陳驀都會下意識地斷定是張素素做錯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訊號,這意味著陳驀漸漸已不再相信她……
怎麼可能還會相信她?
這些年來,她瞞著自己做了多少事?
臨陣反戈、投靠曹操;獨斷獨行,誅殺盧植、皇甫嵩、朱儁三人一門老小;處心積慮將董卓、孫堅、呂布、張角四人變作屍鬼為她效力;暗中在青州軍飯菜中投入養氣除穢丸的稀釋藥粉,欲將其打造成不遜於黃巾力士的精銳……
這一切的一切,在事情發生之前,她可曾對自己說起過?哪怕是一絲一毫?
她沒有……
自己……
真的累了……
“驀哥?”
就在陳驀沉思之時,他忽然聽到了張遼的聲音,而當他抬起頭時,卻發現帳內不知何時已坐滿了將領,司馬懿亦在其中。
“醒了吧?”見陳驀終於回過神來,司馬懿不禁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好了,與其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考慮一下眼下的處境,倘若袁紹此刻揮軍來攻,我等拿什麼去抵擋!”
帳內眾將聞言面面相覷,畢竟他們也聽說了張素素因為與陳驀不合、一氣之下率軍離開了白馬的傳聞,換而言之,眼下白馬曹營只剩下曹仁曲部兩萬餘人,以及陳驀那三千黑狼騎,以這個兵力抗拒袁紹百萬大軍,無疑是自尋死路。
“要不然……退守平丘、延津二地吧?末將聽說,曹公在撤軍返回官渡時。曾將平丘、延津二地交予了李典、樂進二將守衛,倘若我等與李、樂二將合併一處,或許能有幾分勝算,”說著。黑狼騎副帥王思頓了頓,遲疑說道,“就算再不濟,燕城還有曹洪將軍在……
“不可!”見在坐的將領似乎有些心動,司馬懿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白馬有黃河天險,而平丘、延津二地卻無此天險可依。白馬尚且守不住,難道平丘、延津便能守住不成?再者,白馬之後皆是平原,倘若叫袁紹得了白馬。他便可毫無顧忌地揮軍南下,西可取平丘、延津,東可取濮陽、離狐,甚至於,還可以與此刻身在東武陽的文丑夾擊倉亭。到那時,夏侯惇僅憑手中寥寥兩萬兵馬,豈能擋袁紹、文丑大軍?如此,東郡危矣!兗州危矣!中原危矣!”
“不知參軍有何高見?”一直不吭聲的高順問了一個最實在的問題。
“我……唉!”只見司馬懿張了張嘴。但是最終確實長長嘆了口氣,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即便是他這樣的謀士,在兵力相差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顯然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