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頂著風雪在官道上前進,一路上所過之處盡皆是荒涼之地,連個人都沒有遇到。他們走了這二三十里的路,始終還是在右扶風境內,杜子騰對右扶風所造成的傷害簡直是罄竹難書。
大地上一片純白,銀光耀目,眾人剛走過去,腳印便很快被大雪覆蓋住了,西北風呼呼的吹著,遠近樹枝上的凌花,被狂風一吹,捲起一蓬接一蓬的雪沙,滿空飛舞而下,打在地上,沙沙亂響。風中不時發出一種淒厲的哨聲,聽去很是刺耳。
“主人,風雪甚大,不如暫時停下來,在附近找找,看看有什麼山洞沒有,要是有的話,我們便可以在山洞中暫時躲避風雪,就算我們吃得消,我們座下的戰馬也吃不消啊。”鞠義見風雪很大,他自己又冷又餓,便主動提議道。
蕭風凝視了一下附近,見這一帶多是丘陵,最高的高處也不過十幾米,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山洞?他朗聲說道:“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荒廢的村莊,我們再向前走一段路看看,若真的沒有可以躲避風雪的地方,再另做打算。”
此時,鞠義、楊速已經凍得臉色鐵青,手腳冰涼,可是蕭風卻沒有感到太多的寒冷,丹田內一直散發著熱力,然後透過他的經脈,傳遍四肢百骸,起到為他禦寒的作用。
左慈衣著在四個人裡面最為單薄,一件寬大的道袍罩在身上,裡面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貼身內衣,可是他卻一直紅光滿面的,雪花一經落在了他的身體上,很快便化成了雪水,看上去像是出了汗一樣。
一行人繼續向前走了差不多兩三里地,便赫然看見了一處小村莊,村中只有十多戶人家,多半都是敗屋號風,頹垣不掩。茅簷雪壓,冷灶無煙,看去十分殘破。
東首一家,同樣也是土屋,那積雪下面露出來的茅頂,由於多年的雨淋日曬,大部分已成了灰黑色。但是草鋪得相當厚,上面還蓋有一層半新的茅草,左右牆腳還支住兩根樹樁。只管牆上土色新舊不同,好似修補過多次,比其他人家卻較乾淨一些;門外的雪,也似經過多次打掃,只積有薄薄一層。一望而知這是一家勤謹的人家。
跟著便見板門開處,走出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幼童,穿著一身兩袖和膝蓋都打著補丁的舊襖褲,頭上一頂舊氈帽,冒著寒風,開門出來。因風力太大,一回手先將門搭絆抓緊,用力往外一拉,聽得裡面有了落閂的聲音,又往裡推了推,方始離開,動作靈巧而穩練,人雖小,看去頗有力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顯得目光很敏銳。一上路,行動便快了起來,彷彿去心甚急。
雪深天寒,那撲面吹來的西北風,一陣緊似一陣,道路又滑。幼童頂著風,踏著雪,高一腳,低一腳,連蹦帶跳朝前急馳。剛出村口,忽然一陣狂風迎面吹來,那隨風而來的碎雪,打得滿頭滿臉都是。奇寒刺骨,逼得人連氣都透不轉。他並沒有因此膽怯,只屏著氣將身子側轉,稍微停了停,依舊頂風前進,後黨風力太大,實在冷得難當,才將兩隻凍紅了的小手連袖口籠在耳朵上,以背當風,倒退著往前走。風力稍小,再回身向前,順著地形高低,連滑帶躥,往前跑去。
剛跑了幾步,幼童便遇到了蕭風、左慈、鞠義、楊速一行人,見四個人中三個人都是一身勁裝打扮,其中一個還是道士,便立刻變得緊張不已,直接跑到了一棵大樹的後面躲了起來,再也不敢露出頭來。
蕭風、左慈、鞠義、楊速見後,都覺得很是奇怪,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蕭風向前策馬走了幾步,喊道:“小孩,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幼童根本不回答,整個人躲在樹後面戰戰兢兢的。
左慈突然冷笑道:“右扶風境內山賊草寇居多,那小子見你們一身勁裝打扮,恐怕是把你們當成山賊來看了吧?”
蕭風於是喊道:“小孩,我們不是山賊,只是路過此地,天降大雪,道路溼滑,想在此地借宿一晚,不知道可否知會一聲你們村中的長輩?”
“一個頑童,懂得甚麼事情?直接進村便是。”鞠義道。
蕭風想想也是,便調轉了馬頭,不再理會那幼童,左慈、鞠義、楊速便跟在蕭風的背後,一同從村口的道路向村子裡走去。
“等一下!你們不能進村!”這時,幼童突然從樹後走了出來,站在那裡,衝消蕭風喊道。
蕭風勒住了馬匹,扭頭看了一眼那幼童,問道:“為什麼不能進村?”
“村子裡有瘟疫,你們不能隨便進,否則你們就活不成了。”幼童道。
此話一出,鞠義、楊速倒是都吃了一驚,鞠義則策馬來到蕭風的面前,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