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直線的最後面,韓遂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顯得格外神氣,周邊旗手林立,上書“西涼大聖武王”六個大字,而在韓遂的左前方,還有四個士兵抬著的一大塊木板,而那大塊木板上面,躺著的正是董卓的親生父親董君雅,雙手、雙腳均被固定在木板上面,整個人成為了任人宰割的魚肉,眼角那裡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聲嘶力竭的喊著“仲穎救我”的話語。
看到這一幕,董卓的心裡難受至極,眉頭更加緊鎖了,憤怒之餘,直接抽出了腰中的佩劍,一劍將身邊的岩石劈成了兩半。
“董卓!你看到了沒有,這些可都是你的家人,老老少少有一百多口,你不會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因為你而死吧?如果你可以放下武器,率軍投降的話,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你的宗族也將全部放走,絕對不會因為你一個人而傷害到他們的。如果你執意與我為敵,那麼這一百多口人就將全部死在你的面前!”韓遂看到董卓出現了,立刻高聲大叫道。
董卓一言不發,憤怒的望著韓遂,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董卓早已經將韓遂殺死的不止千遍萬遍了。
“主公,千萬不能聽韓遂在那裡大放厥詞,韓遂向來是個反覆的小人,說話從來不算話,就像放屁一樣。主公手握重兵之時尚不能保全宗族家人,如果投降了,就更不能保全他們了,到時候主公也會死。主公都死了,韓遂肯定會斬草除根的。”李儒急忙勸道。
這還是李儒第一次叫董卓為主公,之前都是叫岳父大人的,他故意這樣改口,是想讓董卓清楚,他是一支大軍的統帥,撇開是他的岳父這層關係,董卓還是一支他的主公。
張濟道:“參軍言之有理,韓遂是個卑鄙小人,如果主公就這樣投降了,不但會害了主公的整個宗族,還會讓整個軍隊招來殺身之禍。只要主公手中還握著這支軍隊,韓遂想要要挾主公,就不會對主公的宗族怎麼樣。”
郭汜也見風使舵,隨聲附和道:“是啊是啊,屬下也是這個意思……”
董卓一聲不吭,靜靜的站在那裡,他的眼睛卻快速的掃視過被捆綁著排成一排的每個人的面孔,這些面孔都是他的親戚,每一張都是那麼的熟悉,當目光落在自己的老父親身上時,他整個人都難受的不得了,一時控制不住情緒,從眼角里流出了滾燙的淚水。
但是此時此刻,暴雨傾盆,即使他的淚水流了出來,也和雨水混在了一起,讓人看不出他在流淚。
良久,一片寂靜,只能聽見風聲和雨聲,狂風呼嘯,暴雨如注,陰霾的天空中還亮著道道閃電,驚雷一陣緊接著一陣,彷彿天塌地陷了一般。
李儒時刻在注意著董卓臉上的表情,生怕董卓感情用事,急忙提醒道:“主公,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主公從來都不是一個軟弱的人,為何今天卻因為宗族之事猶豫不決?韓遂就是看到了主公的軟肋,所以才故意這樣做,無疑是在打擊主公的內心。主公若真想解除當前的困境,就應該鐵石心腸,即便是對面站著的有二小姐,也應該毫不留情,一律格殺勿論,只有這樣,主公才能無敵於天下,從此也不會再有什麼羈絆!”
董卓聽完李儒的這一席話,彷彿覺得被點醒了一般,他董卓自從參軍以來,向來都沒有怕過誰,也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侮辱,更沒有如此被動過。他縱橫沙場多年,向來以迅猛聞名,現在自己手中握著萬餘重兵,又藉助野虎嶺的地勢之險,未必就會輸給韓遂。韓遂算什麼東西,在他眼裡,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他怎麼能夠被這樣的一個跳樑小醜威脅?
突然,董卓的眼神變得陰冷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鐵青,直接扭過頭,對張濟道:“速派五百步兵下山,凡是見到我宗族的人,全部予以格殺,老少不留!”
“啊?”張濟聽後,頓時感到很是驚訝。
“啊什麼啊?難道你想違抗我的命令嗎?”董卓大怒道。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組織人下山!”張濟一時錯愕,立刻驚醒,頓時抱拳道。
說完,張濟便點齊了五百步兵,讓一個軍司馬帶著,從山上俯衝了下去,手握著屠刀,衝向了叛軍。
韓遂見後,也有點驚訝,沒想到董卓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虎毒還不食子呢,這董卓竟然比老虎還毒,明知道自己手中握著他全族人的性命,卻依然派兵下山。不過,驚訝歸驚訝,韓遂也有自己的辦法,他當即下令道:“將董氏族人全部推出,擋在第一排,其餘人後退,待漢軍行近時,用箭矢射之!”
一聲令下,叛軍悉數照做,弓箭手早已經準備妥當,只等著漢軍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