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老痴纏著她的手,雖然他因補湯關係好像情況有所好轉,可醫工明明說了一個月三兩回。
她現在算算,哪裡止了,這對他身體不好。而且他還變本加厲,對她這樣那樣,她都後悔沒有帶醫工在身邊,起碼能讓醫工勸他。
將人兇一通,趙暮染反倒冷靜下來了,彷彿連羞恥的感覺都隨著一通罵不見了。她見郎君還愣在那,也不管他,伸手去夠了一邊的布巾,將自己裹好出了浴桶到屏風後更衣。
她穿戴整齊的時候,宋釗終於跟過來,隨手拿著一方乾布巾,牽著她手出了淨房。
她趴在榻上,他就坐在她身邊幫她絞頭髮。
趙暮染時不時拿餘光瞥他,被兇後一直沉默的郎君似在想什麼,臉上那像是認識到錯誤在反思表情。
她心中就鬆口氣。
“染染。”良久未言的宋釗輕聲喊她。
她抬頭,入目是他烏墨般的劍眉,盛著柔和光芒的鳳眸,還有如脂般豔的薄唇……唇角微翹。
她莫然心頭髮顫。
宋釗卻是俯首,在她紅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聲音溫柔:“染染說得對,往後不用手亂來了。”
趙暮染就打了個寒顫。他的聲音與動作都異常溫柔,獨獨看著她的眼神……似乎就不那麼溫柔了。
他像是在表達歉意,可她總感覺哪裡不對,總有種他會變本加厲的錯覺!
趙暮染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可宋釗在親她一下後,就繼續為她絞乾發,沒再有別的舉動。她這一緊張,就直到兩人歇下,他手臂將她攬到懷裡時,她都聽到了自己吞嚥唾沫的聲音。
她就那麼僵直身子窩在他懷裡,良久,他也沒有動作,就那麼攬著她入眠了。
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還有他綿長均勻的呼吸聲,趙暮染的警惕這才消去。她動了動,仰起頭,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灑落在薄薄紗幔上,她依稀能看清郎君的面容。看見了他唇角那個清淺的笑意,即便入睡時仍保持著。
趙暮染心間一激靈,欲哭無淚地想,他肯定還是哪裡不對!
***
眾人於次日午後到達都城渡口。
岸邊種著一長溜的石榴樹,趙暮染下船來的時候,石榴花正豔,入目皆是那旖麗的紅。
岸上早已有儀駕在等候,宋釗看了一眼,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皇帝宮中的二等太監,連歡。
連歡在瞧見做兒郎打扮的趙暮染時並未敢上前,直到那俊美的郎君款款往前,這才忙迎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