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買馬。
那一筆筆的財富都有了出處。
這家商號會對他的都護府如此盡心盡力,也都有了緣由。
棲遲唇動一下,輕輕抿住。
手下的人出賣不了她,他也未搜到什麼,如果存心遮掩,也未必沒有退路。
只要,她像上次那樣,再捏造一個謊話。
但她無法再說。
伏廷拿起那塊玉:“這就是你的貼身私物是嗎?”
她沉默一瞬,點頭:“是。”
他臉色鐵青:“那你何不繼續騙我,這財富也是光王一併留給你的。”
她不語。
“能讓我動用兵馬,親自搜查的,除了突厥人,就是你,”他幾乎一字一頓地說:“我的夫人。”
棲遲說:“今日我也可以不去,也可以不管那些損失,但我不想讓北地有損失。”
伏廷看著她:“沒錯,是我逼你了。”
她抬眼:“我只想讓你知道,我與你一樣,皆是為北地好。”
哪怕她存著私心,希望北地好了之後更有利於她,也同樣是希望北地好。
他兩步走到她跟前來:“那你何不現身,直接告訴我?”
她輕聲說:“我貴為宗室,卻暗中經商,有失身份。”
“身份?”伏廷冷笑:“我又是什麼出身,會介意身份?”
別說她是暗商,就是明面上的商人,他娶了也會認了,豈會計較什麼身份。
李棲遲如此精明,又怎會想不到這一層。
她聲更輕:“讓你知道了,只會叫你為難。”
“你何不說實話?”他低頭,凝視著她雙眼:“你騙我,無非是你不信我。”
她眼睫一顫,合住雙唇。
伏廷臉繃著,雙眼黑沉:“連我召你都不見,甚至還防著我,我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
想起當初皋蘭州里,衝著他笑的女人。
她說:只要是你伏廷,就一定能還上。
他當時以為自己尋到了一個支援信任他的妻子,足以支撐他邁過北地的寒冬。
就算後來知道她不是真心,至少還有這份信任在。
卻原來,連這都是假的。
他捏住她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你騙我,卻還想擺弄我。”
她臉在燈火下沒了血色。
聽見他冷冷的聲音:“我伏廷是你能擺弄的人嗎?”
他鬆了手,轉身大步出門。
棲遲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直到廊上,拉住了他的手。
伏廷回了頭:“鬆手。”
她抓著他的手沒放。
伏廷伸手,來撥她的手。
她心一沉,手指終究被他撥開。
……
李硯聽到風聲,快步跑到主屋外時,只見到他姑姑在廊下站著。
他走過去,看見她模樣,如同看見了另外一個人,有一會兒才敢開口:“姑姑,你怎麼了?”
棲遲兩眼看著前方,到此時才回神,搖了搖頭。
李硯不放心,扶住她:“姑姑臉色不好,還是先回去歇著。”
棲遲被他扶回房中,在榻上坐下。
李硯看到房中凌亂,委實震驚了一下,站在她身旁陪著:“姑姑可是與姑父有什麼不快了,若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與我說吧。”
棲遲摸了摸他的臉,輕輕笑了笑:“也沒什麼,只是叫他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罷了。”
李硯一愣,繼而就反應過來:“姑父知道了?”
她點頭,臉上仍然笑著,眼裡卻無笑意,出神般說:“若我有朝一日無法再助你,你能走下去麼?”
李硯一愣:“姑姑怎會說這種話?”
她眼動了動,輕輕笑了笑:“是我說笑的,你莫要多想。”
李硯鬆了口氣,姑姑向來是教他往前看的人,何嘗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看了看周圍,心中擔憂,這樣的陣仗,真不知道姑父怎麼樣了。
新露送了飯菜進來,看到家主只在榻上坐著,放在她眼前後,手腳麻利地去收拾,也不敢說什麼。
李硯將筷子遞給棲遲:“姑姑,先吃點東西吧。”
棲遲平靜地接了過去:“都出去吧,我自己待片刻。”
李硯看她似有回緩,放了心,叫了新露,一同離開了主屋。
棲遲獨自坐著,筷子遲遲未落下去,想起了剛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