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戰場上衝擊戰鬥的慣性是巨大的,轉眼之間,支那軍的前鋒就衝到了原來的陣地後面,將百十名日軍的一半完全吞噬,接著就是慘烈的肉搏戰。
若松少將也沒有急於催促炮兵,而是在觀看,令他想不到的是,支那軍竟然如此瘋狂,他們不是潰敗了嗎?
激戰幾分鐘以後,百十名日軍除了三十來個跳過關隘岩石掩體堆,其餘的都被支那軍用刺刀捅死,然後,陣地恢復了原有的格局。
沒有看到毛利上尉,也沒有看到松井少佐,他們當時是親自帶隊攻擊的。
“將軍,將軍。”炮兵的軍官,一個上尉大聲地呼喊起來。
若松少將沒有吭聲。
不是他不想戰鬥,而是看傻了。
支那軍不是已經崩潰了嗎?現在還這麼兇狠啊?
不過,炮兵上尉可不管那麼多了,立刻下令開炮。
迫擊炮彈雨點般地砸到了支那軍密集的人群裡,將那些淺黃顏色的潮水,掀起了一陣陣紅色的波浪,氣浪將整齊的滾動地毯拉起來一個個空洞和空曠的地域。
支那軍被轟擊得極為慘烈,死傷非常嚴重,不過,他們還是很頑強地突擊,潮水一樣蔓延過了關隘的山脊堤壩,一部分依據岩石和山脊射擊,一部分使用輕機槍掃射,構築火力點,一部分不要命地衝鋒。
“將軍!”若松少將被參謀軍官狠狠地拖倒,壓制在下面,此時,已經有零星的槍彈從支那軍那邊射擊過來,雖然因為距離遠的原因,子彈彈道已經彎曲,不在有效射程之內,可是,這種流彈的威力也是很可怕的。
若松少將掙脫了參謀軍官,狂怒地跳起來:“衝鋒!殲滅支那人!”
日軍後續的部隊迅速突擊,那些機槍單位迅速佔據了制高點,將大口徑機槍子彈朝著支那軍的狂潮前鋒掃射,擲彈筒計程車兵,已忍耐了多時,幾十枚擲彈飛過去,轟進了支那軍的人群中,隨即爆炸,掀起了驚天巨浪。
日軍衝過去,近千人的部隊在炮兵的掩護下,再次跨越了曹家川的西面簡易防線,追索著支那軍的足跡前進了。
若松少將在警衛部隊的保護下,前進到了關隘之上,放眼看去,不僅膽戰心驚。
前後左右,都是屍體,完整的,殘缺的,以各種慘烈搏鬥的姿勢存在,保持,大量計程車兵正在用槍刺戳死了面前的敵人,側翼或者背後又被敵人戳透了。混戰的場面非常可怕,而大量的炮彈轟擊的地方,都有不小的彈坑,周邊輻射狀有很多屍體的碎片,大量的肉泥血塊,已經和岩石完全融合包裹,難以分清楚。
“八嘎!”若松少將的牙齒咬得咯咯想。
這裡倒下去的,三分之一是日軍,儘管如此,也相當觸目驚心了。
懷著極為沮喪的心情,少將自己在這兒休整,吩咐一位參謀軍官和一位聯隊長挺進指揮,自己帶著部隊收拾玉碎者的遺體。
因為是狹長的山地,部隊無法大規模展開,兩側的山峰太過高崖陡峭,更無法攀援,只能用這種地面推進的方式,步步為營。
“頂住,必須給我頂住!否則,提頭來見!”中國國民革命軍第5集團軍第80軍,很牛逼的稱謂和編制,其軍長孔令恂同志,惡狠狠地揮舞著手槍說。
孔令恂人過中年,鬢髮著霜,雖然穿著威武的將軍服,依然無法改變狼狽恐懼猙獰絕望的神色。三天的戰鬥,好像一場噩夢,將悠閒自在、躊躇滿志的孔軍長的生活節奏徹底打亂了,日軍那種從天而降,和地面乍起的彪悍風格,讓他無所適從。
以前的80軍,在陣地上也九次狙擊過日軍大規模進攻,都取得了勝利,沒有讓日軍佔多少便宜,多以,當日軍在中條山附近緊鑼密鼓調兵遣將的時候,當遠在重慶述職的戰區司令官衛立煌警告提醒的時候,他根本不在意,還冷笑不止,小鬼子來?中條山無限險關橫著呢!他們怎麼豎著來,怎麼橫著出去!
可是,現在呢?連續的崩潰再崩潰,他至今都不明白,他是怎樣一敗塗地的。
反正,就是日軍的飛機太多了,火力太猛了,空降部隊簡直是天兵天將,專往要害處猛捅,到處都是戰鬥,要不是他軍部警衛營長得力,也許他已經躺在軍部門前的小河邊壯烈成仁了。
“是,軍長。我立刻親自督戰。”新編第27師師長王竣大聲地回答。
“慢,不用你去,我要你的部下去,”孔令恂覺得自己說話太狠了一點兒,急忙緩頰說:“王師長,不是我要這樣,你們如果不能頂住鬼子的進攻,我們全軍官兵,都要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