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聲,只當沒看見。
謝逐擰著眉思考了一會,看向賀緲,“罰你回去抄全本《道德經》。”
“啊?”
賀緲和明巖皆是不滿地叫了一聲。
明巖小聲嘟囔,“這抄書算哪門子懲罰啊……”
賀緲也是一言難盡地皺著臉。
她小時候喜好武藝不愛讀書,每每將太傅氣得吹鬍子瞪眼,也是領了一堆罰抄的東西,現在一聽謝逐提起,就想了那時抄不完還讓薛顯玉歌一起幫忙,手都隱隱泛起酸。
她糾結地扯了扯謝逐的衣袖,“要不,公子你罰點別的吧……我,我不識字!”
謝逐淡淡地別開眼,“說謊,再加一遍《中庸》。”
“……”
賀緲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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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通明,窗欞上蒙著軟紗,映著綽綽人影。
隱隱能看出是兩人靠窗而坐,腦袋抵著腦袋,伏在案上奮筆疾書。
“陛下,奴婢困了……”
玉歌欲哭無淚地放下筆,甩了甩已經泛酸的手。
賀緲被她說得也湧上一陣睏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你那抄了多少?”
玉歌把自己抄的幾張紙遞給她,“才三分之一。”
賀緲接過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字跡還行。”
薛顯和玉歌是從小幫她抄書的,當年為了不讓太傅看出破綻,三人用了很長時間磨合筆跡,才練得如出一轍。這種筆跡後來就被當作了賀緲的抄書專用,尋常不會使用。
算算時間,賀緲已經有四五年不曾抄過書了,因此主僕二人的筆法都有些生疏。
“陛下,奴婢真沒想到還有再幫您抄書的這一天。罰您什麼不好,罰您抄書……”
見賀緲又提筆繼續寫,玉歌苦著臉,“陛下你還寫得這麼認真。真想知道這位謝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
賀緲筆尖頓了頓,“等你見了就知道了。”
玉歌的好奇心更加被勾了起來,剛要繼續問,卻被賀緲抬頭瞪了一眼。
“別廢話了,快點繼續抄,”她不由分說將另一支筆塞回玉歌手裡,“今晚你至少得抄完《中庸》才能睡覺。”
玉歌忍不住低聲哀嚎,“咱們能不抄嗎?拖到回宮那一日不行嗎……”
“篤篤篤——”
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賀緲眸色一凜,看向玉歌。玉歌也是驚了驚,揚聲問,“誰啊?”
“雲歌姐姐,我是紅袖。”門外女子脆聲回應。
紅袖?賀緲皺了皺眉,不解地朝玉歌挑眉。
雖說這些婢女都是她賜給謝逐的,但她也沒閒到每一個人都記得名號。且因為她剛來就被撥到了謝逐跟前,清漪園主事單給她分了一間屋子,原本是給她一人住的,但賀緲執意要帶上玉歌,於是便兩人住在一起。而剩下的婢女都被分在兩間屋子裡睡通鋪,所以和賀緲沒怎麼打過交道。
“這幾日她和奴婢在一處做事。”玉歌小聲解釋。
賀緲點了點頭,“去開門,看看她要做什麼。”
玉歌起身前去開門,穿著碧色衣裙的紅袖站在門外,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言笑晏晏,“雲歌姐姐,我今天出府帶了些點心,看你們睡得晚,所以來送給你們做夜宵。”
“夜宵啊……”
玉歌有些詫異,回頭見賀緲已目光灼灼朝這裡看了過來,便還是側身讓紅袖進來了,“這怎麼好意思,你太客氣了。”
紅袖提著食盒走進來,看見窗邊坐著的賀緲時,眼底亮了亮,“青阮姐姐在做什麼呢?”
“她在抄書呢。”
玉歌從紅袖手裡接過食盒。
見紅袖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賀緲隨手把玉歌那支筆移到了案几下。
“不過是閒來無事,抄些書打發時間。”
“閒暇時抄書,姐姐不愧是公子跟前伺候的人,”紅袖眸光閃了閃,“大家今日都在議論,說青阮姐姐跟隨公子去了長公主的曲水宴,可見公子十分看重姐姐。”
她嘆了口氣,“按說我們這群人都是一同從宮裡出來的,可如今卻只有姐姐一人入了公子的眼,不僅近身伺候,連曲水宴這種場合公子都必帶姐姐同去。姐姐這好福氣,真是令人羨慕……”
第17章
賀緲聽到一半便明白了她的來意。
雖說她字字句句說的都是實情,可聽在耳裡卻讓她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