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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有關女帝和國師的風言風語,她以前也有所耳聞。但她只在大的場合遠遠地見過國師一面,並未看清過他的長相。怎麼這個謝逐竟長得有些像國師嗎?

隔著輕紗,謝逐完全不知道亭內發生了什麼,更看不清賀琳琅的神色,只是他面上沒有絲毫慌亂,唇角仍噙著笑,就好像沒有察覺出異樣似的。

“謝先生……”

再開口時,賀琳琅的聲音添了幾分凌厲,“是哪個糊塗東西引的路?謝先生是陛下跟前的紅人,怎能坐在那裡?還不將謝先生的席案挪到本宮跟前來?”

聞言,眾人面色各異。

賀緲低著頭,手指摩挲著坐席邊緣,皺了皺眉。

“草民不過一介布衣,尚未得陛下召見,”謝逐眼簾微垂,“承蒙長公主不棄,才有幸來這曲水宴,又怎敢再僭越亂了尊卑。”

亭內,賀琳琅攥著酒尊的手緩緩鬆開,“既然先生如此說,本宮便不強求了。”

說罷便也不再與謝逐多說些什麼,轉頭又與另一位郡主閒聊起來,對謝逐的態度似乎有些冷淡。

謝逐頓了頓,便自己落了座,彷彿剛剛那段插曲壓根沒有發生過。

終於等所有人都到齊,同該寒暄的人寒暄完,賀琳琅才朝身邊侍婢擺了擺手,曲水宴正式開宴。

與普通宴席不同,曲水宴最重要的環節便是“曲水流觴”。將盛著酒的觴置於流水上,任其順流飄下。觴停在誰面前,誰便要飲盡杯中酒,並賦詩一首,否則罰酒三杯。

身著宮裝的婢女從淬紅亭中輕步走了出來,將盛酒的雙耳羽觴杯小心翼翼置於流水上。溪水緩緩,託著觴朝下游飄來。

賀緲只好戲文,對詩詞向來不敢興趣。若不是擔心賀琳琅做出什麼傻事,她也不會陪同謝逐到這曲水宴上來。

她盯著那越飄越近的羽觴,眼皮不□□分地跳了跳。

片刻後,羽觴穩穩地停在了謝逐的席案前。

賀琳琅笑了,笑聲冷淡而疏離,“聽聞謝先生在晉是三元及第的大才子,本宮今日倒是十分想見識見識,大晉狀元究竟是何等才華。”

有人已看出長公主的心思,起身附和,“一般的作詩,對謝先生來說怕是太過容易。先生不若效仿古人,七步成詩可好?”

還未等謝逐回答,賀琳琅便已拍掌叫好,“如此甚好。謝先生,請吧。”

撇開用意不說,賀緲從未懷疑過晉帝的眼光。

既然謝逐是義父欽點的狀元,那必然是有真才實學的。七步成詩對他來說,想來不是什麼難事。

比起作詩,她倒是更擔心賀琳琅在那羽觴裡下毒……

趁謝逐起身作詩,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時,賀緲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觴中的酒換成了清水。

七步成詩果然沒有難倒謝逐。

可越如此,賀琳琅便越覺得謝逐危險。

謝逐作完一首以煙為韻的七言,轉身便欲回席。

賀琳琅的視線卻突然被他腰間別著的桃花枝吸引了過去,“……這洛水兩岸的桃花成就了不少姻緣,先生入鄉隨俗得倒快。”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眼底閃過一絲流光,“先生的桃花是何人所贈?不妨告訴本宮。今日時機正好,本宮或許能為先生求陛下賜婚,也算成全一段佳話。”

將其他人完全晾在旁邊,全然不顧曲水宴的流程,就這麼迫不及待開始為謝逐拉紅線……

賀緲苦笑。

看來賀琳琅是真將謝逐當成了藍顏禍水,生怕她沉溺男色啊……

第16章

遭此一問,謝逐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上一刻還在朝他發難,下一刻卻突然關心起了他的婚配之事,這位寧嘉長公主當真比他預料的還要令人捉摸不透。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腰間的桃花枝,稍稍一頓,回答道,“草民多謝長公主美意,只是這花枝不過是飾物,並無其他含義。”

“謝先生緊張什麼,本宮又不是洪水猛獸,不會吃了你的心上人,”

賀琳琅的輕笑聲從亭內遙遙傳來,卻含著幾分威勢,“先生怎的如此警覺,倒像是心裡有鬼似的。”

謝逐眸色微沉,剛要開口,卻被突然起身的賀緲打斷了。

“回長公主的話,公子腰間的花枝是奴婢所折。”

此話一出,淬紅亭內頓時傳出些異動,卻是沒人再作聲了。

賀緲低垂著眼,嘴角勾了勾,她知道賀琳琅認出了自己,所以此刻不用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