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改日我再來向你道謝”
那桂香是廚房裡的燒火丫鬟,平日裡翠袖待她和氣,大晚上的見翠袖又要拿吃食,又要提燈籠不方便,便主動提出來要送她過來,翠袖正愁不方便,領了她的好意,兩人一塊過來,誰知走到靈棚外頭,便聽到紅淚一番疾言厲色的話,翠袖臉色一沉,可她不像紅淚這個炮仗脾氣,馬上冷靜下來,回頭先讓桂香離開,才好說事
桂香也不是個完全沒眼色的,知道自己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她知道少夫人不是那等喜歡刁難奴才的主子,趕緊告辭退下了。
這幾日府上幾個人輪流守靈,好不容易熬到過了頭七,徐知遙出殯了,朝中的禁軍和不少官員來替他送葬,長街上哭聲震天,紙錢飛散如雪花,楚瓔卻在送他出府的時候,忽然之間暈厥了,慌的紅淚趕緊去請大夫。
為了讓大夫快些,紅淚差點沒將他的長鬍子給揪下來,那大夫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對著紅淚吹鬍子瞪眼一番,這才替楚瓔診脈,紅淚和翠袖心急如焚,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大夫的臉色,他輕輕皺眉,就能讓兩個丫鬟提心吊膽半天
診脈完畢,大夫捋著鬍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少夫人操勞過度,又受了風寒,這才引起發熱昏迷,沒什麼大礙,老夫替她開一個藥方,你們煎藥喂她服下即可”
紅淚和翠袖這才放心下來。
徐家的祖墳原先在洛陽,後來老侯爺在京城立足之後,便將祖墳遷來京城的長雲山,徐知遙葬入祖墳裡,滿腔熱血,豪情萬丈,都歸塵土。
楚瓔暈厥之時,沒多久便傳到了老太夫人的耳朵裡,今日她孫兒出殯的日子,老太夫人畢竟是長輩,不宜相送,只守在祠堂裡,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哭了一會兒,傷心過後,便又回到住屋裡,張嬤嬤將外頭的事情都告訴她了,少夫人暈倒了,這個訊息讓太夫人從沉痛中驚醒過來。
楚瓔病了?
如今孫兒出殯了,若是楚家知道訊息,定然會不顧一切將人接回去,她捻弄著楠木念珠的手一頓,吩咐道
“少夫人病了的事情,誰也不許在外頭亂說,若是有哪個敢到處亂嚼舌根的,給打殺出去!”
張嬤嬤明白太夫人的意思,馬上便吩咐下去了,回頭見太夫人要起身,她趕緊扶著她危顫顫的站起來,聽太夫人道
“走,陪我去瞧瞧孫媳婦”
張嬤嬤應了聲是,扶著她一同去楚瓔的院子。
楚瓔吃了一碗清粥,氣色稍微好了些,紅淚輕觸她的額頭,發現也不像昨日那般滾燙了,一顆心總算上次落下來了,這會功夫,太夫人已經進了院子,來到屋內,看到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楚瓔,頓時露出心疼之色來,擺脫開張嬤嬤的手,幾步走向前來,在床邊上坐下,楚瓔要起身,被她按下去,她握著楚瓔白皙的手掌,擰著眉頭心疼道
“阿瓔,可憐見的,都是我們徐家連累了你!”
太夫人的確是關心她,並不是裝的,她之所以會關心她,全部是因為她能給徐家帶來好處,就像對徐知遙一樣,她含辛茹苦的將他養大,無非就是希望他能光耀徐家的門楣罷了
從前她總覺得太夫人待自己好,直到徐知遙死後,她才發現,太夫人最關心的永遠不是她們這些人的好壞,她最關心的是徐家的未來。
楚瓔習慣性的將這些事情藏在心裡,臉上只是淡淡一笑
“祖母嚴重了,我沒事,休息一兩日便好了”
太夫人看到楚瓔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櫻草色綢被,滿頭青絲撒在石榴紅印花軟枕上,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蒼白清瘦,唇色略有些淡,一雙嫵媚的大眼,漆黑水潤,雖是病容,也掩蓋不住這雙眼睛的神彩,遠遠勝過很多明珠寶石的光芒,莫說是她兩個孫兒,便是其他男人見了…也抵不住這絕色姿容的誘惑。
太夫人知道她已經起意想要離開徐家,可一直沒有擺在明面上來說,今日就把事情說開了,也好探探她的心思,她嘆了口氣說道
“阿瓔啊,如今徐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知遙死了,你青春正好,祖母也不想耽擱你,你若是想要回孃家,跟祖母知會一聲便可,你若是想要留在徐家,我便把望城那孩子抱給你來養,稱你為母親,往後他大了,讓他在你的膝下盡孝!”
徐家並無她要牽掛的人,楚瓔的確是想要回孃家的,可太夫人這般善解人意,對她也是寬容大度,她憋在心裡的話,倒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如今太夫人年事已高,徐知遙死了之後,兩鬢已生出斑白的頭髮,似乎一夜之間蒼老憔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