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恢復理智,望著謝君淮冷靜的說道
“謝大人,我只不過是個女流之輩,死不足惜,大人何必因為我來冒這個險!”
她神色雖然鎮定,可微微顫抖的聲音已經洩露了她的心事,她雖然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可從小也在楚松齡的保護下長大,從未經歷過任何危險,此時生與死就在一瞬間,那隻冰冷的手彷彿隨時能捏斷她的脖子,心底裡無邊的恐懼在蔓延,說完這些話,連衣背都已經溼了。
她被掐住喉嚨,聲音有些嘶啞,卻依然帶著幾分綿軟嬌脆,她仰著脖子,微蹙著柳眉,月光底下白白的小臉兒,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越發激起了宋國男兒郎對耶律長明的仇恨,皆是目眥盡裂,恨不得將他一箭射死,好將佳人救出來
她話說完,謝君淮負手站立著,他的嘴角緩緩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我謝某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若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女子被人綁架而袖手旁觀,怎能算得上是男人?”
他一副不容置喙的語氣,楚瓔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反倒是耶律長明,狂笑兩聲
“雖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可若和謝太傅來比,也不算什麼,好,我答應你!”
眼下的局面,即便他順利逃離京都,宋國也會派人追捕,各個關卡也會嚴格盤查,他未必能順利北上,若是有謝君淮這個宋國的第一權臣在手裡,那他一路便會暢通無阻。
當然,他並不知道楚瓔的身份,只覺得這個女人雖然美,比起自己的性命來,也是無足輕重的。
他見謝君淮朝自己走來,忽然冷冷的呵斥了一聲
“謝太傅,你把自己綁好,再過來!”
謝君淮頓了頓身子,回頭朝身後的禁軍示意,讓他拿繩子過來。
謝君河自然不同意兄長冒這種險,走上前去攔住他
“大哥,讓我去!”
謝君淮不動聲色的挪開他的手,低聲道“我是兄長,你聽我的,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代我好生照顧阿孃!”
兄弟二人四目相對,謝君淮沒有任何退讓之色,從小到大,都是兄長說的算,謝君河只得敗下陣來,退到一旁,然後從禁軍手中拿過繩子,親自將兄長綁好。
謝君淮綁住了雙手,走到耶律長明面前,耶律長明冷冷道
“謝太傅,還是自己到船上去吧”
見謝君淮沒有動,他握著楚瓔脖子的手,便又緊了幾分,楚瓔咬著牙一聲不吭。
謝君淮沒有多說話,徑自朝船上走去,等他站好了,耶律長明忽然擰著楚瓔的衣領,身子猛地一躍,兩人一起落在畫舫上。
畫舫晃了幾下,謝君淮勉強穩住身子,卻因為耶律長明出爾反爾的行為,十分憤怒,他的臉上掛滿怒容,冷眼盯著耶律長明
“你不守信用?”
耶律長明始終扣著楚瓔的脖子,讓別人投鼠忌器,岸邊上的禁軍也不敢上前來,他順勢就將畫舫上的繩索給砍斷,他力氣大的很,腳下一頓,水波盪漾開來,畫舫便如離弦之箭一般,往前劃出去很遠。
他瞥了謝君淮一眼,露出一絲輕蔑之色
“堂堂宋國太傅,居然為了一個不相識的女人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從前本皇子還當真高看你了”
謝君淮冷哼了一聲,繃著一張臉,額頭上青筋都凸出來了,。
畫舫上划船的是楚家的護院,見自己家娘子在他手上,耶律長明威脅了兩句,只得乖乖的划船,一會兒工夫,便到了河中間,耶律長明見岸邊的禁軍依然待著不動,有兩個人質在手上,他們也不敢亂來,心下稍安,目光又看了看河面上,依然是風平浪靜,很好。
楚瓔望著被綁縛的謝君淮,立在甲板上,被靠著畫舫的船艙,一張俊秀在臉在月光底下分為白皙,即便面臨這樣的危險處境,他的神色也沒有一絲的慌亂,從前,她總是覺得他是為了對付楚家才靠近自己,可如今肯豁出性命來換她,倒是讓她看到了他的真心,肯為她這樣做的人,除了爹爹,便只有眼前這個男人了,便是連徐知遙也不曾為她以性命相搏,她輕輕嘆了口氣道
“謝大人,連累了你”
謝君淮見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不再像從前那般戒備和疏離了,雖然身處險境,卻忍不住有些高興起來,然而他並沒有表露在臉上,只是淡淡的說道
“這不關你的事”
耶律長明聽到這兩人死到臨頭還說些沒要緊的話,不禁冷笑了一聲,正要嘲笑幾句,忽然發現身後火光大起,他回頭一看,只見河面上已經有幾條竹筏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