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待他仍然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上次一起在玉京樓用飯時,她當著弟弟和表妹的面願意對他笑一笑,他以為她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可轉過臉又不認人了。
自從三年後再見她,他似著魔一般日夜的惦念,今日來楚家,按照他原本驕傲的性子,定是要毫不猶豫的出府,可站在岔口處,卻又改變了主意,最後鬼使神差偷偷摸摸的來到內院看
她,可她一點也不領情。
她的淡漠如一瓢冷水當頭澆下來,讓他難得熱切的心冷了下來。
他低著頭,目光深深的望著她
“若我說是為你,你相信麼?”
楚瓔當然不相信,眼前的男人一身青衫,眉目英挺俊美,雖然不比那些油頭粉面的書生好看,可卻有種青竹般的秀逸優雅,平日裡冷酷嚴肅的一個人,此時在她面前好像完全換了一副模樣,那雙眼睛裡充滿了難以訴說的情緒,柔和冷靜的望著她。
她撇開臉,不去看他灼熱的目光,卻管不住一顆心有些胡亂的跳動,她這是怎麼了?難道對他的幾句甜言蜜語信以為真?她知道謝君淮絕不會是這般簡單之人,她穩了穩思緒,回過頭來說道
“太傅想要對付徐家,何必以我為藉口,徐家以前是舊族門閥之首,徐家若是垮了,謝太傅在宋國推行新政的阻力便少了許多,你推舉徐知遠上位,無非就是看中了他敗家的本事,有他這樣的家主,再大的基業,也會垮掉”
她一雙清澈的大眼明淨純粹,彷彿能看到人的心底去,不過她也只說對了一半,徐家不過是個落敗的世族,苟延殘喘,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他為她報仇…,可惜她不能理解。
謝君淮無奈的笑了笑,他說道
“阿瓔,我只想關心你而已,下次見面,莫要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既然你已經離開徐家了,就不要再管徐家的好壞了,這樣免得傷了和氣!”
楚瓔還以為她的話至少會激怒他,讓他拂袖而去,以後再也不會來找她,可她似乎猜錯了,謝君淮並不那麼好對付,他不僅沒有想象中的生氣,反而顯得很寬厚又有風度,楚瓔自始至終都不信,他真會對她好,他這麼做,或許還想利用她來對付楚家,先獲取她的好感,然後用她來對付阿爹。
她篤定謝君淮是這般想的,剛才被他一句話撩亂的心,漸漸的平靜下來。
謝君淮見她眼底神色變幻不定,便猜出她的心思,他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時間久了,想必她自然回明白他的一番苦心,看她已經退後一步,回到院內,逐客之意很明顯,便拱手道
“既然說的話,你不喜歡聽,我告辭了,改日再見”
楚瓔都來不及說,以後還是不要再見的好,他便轉身走了。
她望著他挺拔的身姿出了一會兒神,才將目光收回來,轉身關門回到院內。
謝君淮離開子衿院,行了一會兒,迎面又撞上從書房出來的楚松齡,見他還在院子裡,楚松齡不由得瞪起眼珠子來
“謝太傅,你不是早就走了麼?為何還在我府上?”
謝君淮瞧著臉色不怎麼好看的楚松齡,神色自若道
“相國的院子不比尋常人家的府宅,又無人引路,稍不留神就會走錯,我也是走了大半天都沒有找到出路,還請相國請身邊的書童送我出府!”
楚松齡哪裡這麼容易糊弄,可謝君淮並沒有什麼錯處,又發作不得,只得讓身邊的夏茗將他送出去。
謝君淮回府之後,去如心院看望自己的阿孃,謝老夫人沈隨心正好拿著一個花棚子在做繡活,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知道是兒子過來了,將手中的繡活放下,抬頭一看,謝君淮已經掀開簾子進來,謝老夫人看到長子,臉上已有了笑意,謝君淮上前去請安,見她手裡頭正在縫製一條腰帶,上頭的雲紋細緻又漂亮,看看尺寸,應當是為他縫製的,便微微笑道
“咱們打小穿的衣裳和鞋子,都是阿孃一針一線縫製的,這麼多年過去了,阿孃的繡活還是同以前一樣的好,這個腰帶兒子喜歡”
謝君淮年幼喪父,沒了家中的頂樑柱,謝老夫人帶著兩個兒子艱難的維持生計,過了好些年的清貧日子,小時候買不起好的綢緞,謝老夫人便去街上扯幾匹布回來,替兩個兒子做衣裳,後來,謝君淮考上狀元,日子漸漸好轉起來,謝老夫人還是時不時的要親手替兒子做些繡活。
謝老夫人難道聽向來嚴肅的兒子,說一句討好人的話,讓他在一旁坐下,手指在腰帶上輕輕摩挲一會兒,笑道
“你都這般大了,若是有個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