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簫言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來,她目光裡透著一絲熱切之色,
“謝太傅,你可還記得去年令堂的壽宴?”
謝君淮點點頭“當然記得”
霍簫言自幼便是個驕傲的女子,有個郡主阿孃,阿爹是當朝太尉,長兄是鎮南將軍,家世勝過楚家,從小到大,府上的好東西也皆是緊著她自己,等她長大了後,發現有謝君淮這樣的好郎君,風采卓絕,容貌俊美,年紀輕輕又登頂權利巔峰,她認為京都上下,也只有這個人能配得上她,只可惜…他卻娶了個寡婦…
這讓霍簫言很不甘心,除了不甘心,當她看到楚瓔和謝君淮坐在一起,他處處體貼妻子,讓她心中生出一絲豔羨,為何當初她去錯過了這般的好郎君?
誰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偏偏這些話,卻真的出自這樣一個優雅的大家閨秀的嘴中
“去年令堂的壽宴上,當時謝老夫人有意替你在壽宴上選一個合適的女子來當未來謝家的長媳,我霍家與謝家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只是你後來為何卻選擇了楚瓔?”
言下之意,便是,我霍簫言哪點配不上你,你居然沒有看上我?
謝君淮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話,他覺得個荒唐,也覺得眼前的霍家小娘子十分冒失,另外她似乎認為楚瓔配不上自己,眼中便隱隱有些不悅,他嚴肅道
“霍小娘子,去年壽宴的上的事情,是家母的意思,不是在下的意思,你未免太抬舉我了,謝某出身低位,如何能配得上霍小娘子,何況我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楚瓔一人,如今在下已經成親,娘子也正是待嫁之年,按娘子的家世,求親之人定然踏破門檻了,從前的事情,小娘子還是莫要耿耿於懷,免得傷了大家的和氣,傳出去了,對娘子的名聲也不好”
他說的很明白,霍簫言不會看不懂,她原本就該憋在心裡,說出來只是自取其辱,她自視甚高,可謝君淮根本看不上她,這讓霍簫言有種被羞辱的感覺,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忍著眼淚沒有流出來,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謝君淮,你太過分了!”
說完之後,眼淚便流出來,她抬起袖子一抹眼淚,飛也似的逃開了。
楚瓔隔得遠,沒有聽到二人說什麼,可見謝君淮和霍簫言面對面站著,說了一會兒,霍簫言便哭著離開了,她在假山後默默的站了一會兒,再從小孔裡看過去時,謝君淮早已不在垂楊柳下,她從假山後繞出來時,發現謝君淮已經朝水榭那邊走去了。
到了斜陽掛壁時,大家也玩累了,各自都告辭回家了,楚瓔囑咐府上的下人將水榭裡收拾一番,至於徐疏影,她被老夫人留下來,老夫人早就讓人安排廂房讓她住進去。
楚瓔往院子裡去時,已經天黑了,她累了一天,身上有些痠軟,只想快些回院子裡歇息一會兒,紅淚和翠袖提著兩盞宮燈走在前面,紫星和紫月跟在她的後面,正好一個人匆匆朝這邊走來,藉著宮燈的光,可看清那人高大挺拔,楚瓔一開始還以為是謝君淮,等人走近了,那人停住叫了聲“嫂嫂”
她這才認出是謝君河,瞧著他走的匆忙,便問道“弟弟這是要去哪裡?”
她記得這兩兄弟的院子是挨著的,他若是要回院子,自然不會走這個方向。
謝君河倒也坦白,他如實道“嫂嫂,疏影表妹住在容芳院裡,我去看看那邊有沒有安排妥當”
楚瓔從前便開出來謝君河對徐疏影很是上心,若是徐疏影與他當真成了好事,也算彌補她心中的一點歉疚,便不做阻攔,笑道
“若是缺什麼,弟弟派人來與我說一聲,我這便讓人給表妹送過去”
謝君河點點頭,謝過楚瓔,然後便各自去了。
楚瓔回到院子裡,謝君淮還未曾回來,她便先讓紫星準備熱水,去淨房沐浴,等她沐浴完畢,紅淚拿了一件象牙白睡袍給她穿上,楚瓔披著溼漉漉的烏髮走出來,坐在美人榻上,揹著身子,紅淚拿著乾淨的帕子替她擦頭髮。
謝君淮挑起簾子,從次間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白色的睡袍罩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子,一頭黑髮如瀑般披在腦後,他也說話,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紅淚見了他,要施禮,被他阻止了,他伸手從她手中拿過雪白的長巾,紅淚只好退到一邊去,看著謝君淮站在楚瓔的身後,輕輕的替她擦頭髮。
他隔著帕子觸控到她柔軟烏黑的長髮,然後順著她的長髮不輕不重的擦,她的頭髮真長,一直垂到了地上,他一隻手小心的託著,頭髮烏黑髮亮,纏繞在他的手臂上,觸感溼軟絲滑。
忽